一个比别处安静太多的土墙内,传来男人的闷哼声和鞭子拉扯空气的响动。
翁图站在地上,双手被绳子绑住后挂在头顶,他的左右各站着一名手持骨鞭的士兵。
骨鞭一下一下打在他单薄的白色里衣上,骨鞭每落下一次,白色的里衣便染上一点猩红的血花,竟是透出丝丝诡异的美感。
翁图森白的银牙将下唇咬得皮开肉绽,他紧紧抿嘴,偶尔从唇舌之间发出一声闷哼,脸上神情痛苦无比。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他纯白色的衣裳已经变成一片通红。
又一鞭落下,似乎是打到了什么东西,一支通体金色镶着血红宝石的红莲发簪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视线不由被那支发簪吸引,眸光死死落在地上。
五十骨鞭用刑完毕,翁图被士兵放了下来。
他身体如同失了重,脚下一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士兵往后退了几步,见他如此模样,眉头微皱心中似是不忍,可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垂首道:“翁图将军,请。”
还有五十军棍,也不知翁图将军能不能撑过来。
他们心中不由对他多了几分敬意,五十骨鞭是会打死人的,可将军倒是硬生生咬牙撑了过来。
翁图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除了脸上几乎已经没一块好的地方。
他吃力的往一侧挪动了些,极其缓慢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将地上的发簪死死握住。
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如同风中随时便要熄灭的残烛,一步一步往前方行刑之处走去。
军棍落在身上,他整个人已经渐渐麻木。
翁图只觉得浑身生冷,周身的痛意似乎也渐渐没那么明显,他眼神开始恍惚,视线中模模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他努力瞪大双眼,趴在那里盯着握在手中的发簪。
他双肩微颤,皮开肉绽的手死死将发簪握住,循着十指,使劲往指缝刺去。
他似乎清醒了些,军棍打在身上的痛意也明显了些。
行刑的人渐渐离去,翁图半睡半醒的趴在地上。
他强迫自己清醒些,十分缓慢的站起身子往外走去,他走的极缓慢,往日直挺的背影在这一刻像极了风烛残年的老人,身子佝偻步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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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涟涟此时已经如翁图所说,绕过营地回到了城内。
她心中一片急躁,想到自己被抓走时苏笙身受重伤的模样,第一时间就往她们所处的客栈赶去。
她阴差阳错的被抓走,又阴差阳错的被放了出来,毫发无损。
可是,小皇叔。
身受重伤的小皇叔如今是什么模样?
萧涟涟赶回客栈的时候,便急匆匆去寻找苏笙。
推门而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的人,客栈安排了一个小厮在屋内守着他。
“阿笙...”萧涟涟在床边坐下,盯着脸色惨白不已的苏笙,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小厮递给她一杯水,笑道:“姑娘放心吧!掌柜的方才找过大夫,这位公子修养些时日便无大碍了。”
他擦了擦额尖的冷汗,有些感叹。
这公子倒也真是幸运,那般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