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裙角突然被扯了扯。
落染垂眸,看着脚边,只见之前蓝月送她的白猫正蹲在她的脚边,小白猫咬着她的裙摆,模样呆萌。
落染看着,不由得轻笑。
她蹲下来,将白猫抱在怀中,手摩挲着它的脑袋。
“寻了你一早上,原来你竟跑出去玩了。”
含笑的语气,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她看着已然变成空地的地方,轻轻一叹。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往后你便跟着我吧。”
她本不想带走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现在,她还是决定带走这只小白猫。
这小白猫或许是跟她有缘吧。
平日里总爱在院中玩耍,今日却跑了出去。
是预料到她也会离开么?
落染想着,脚尖轻点,白色的裙摆摇曳,身形宛若飞鸟一般,飞上天际。
白猫被她抱在怀中,眸色懵懂的看着这一切。
落染摩挲着猫儿的脑袋,眸色倏地变得深沉。
她在想自她怀孕自己发生的事情。
灵心竟然敢联合鬼医一起骗她。
可无论是鬼医抑或是其他人,可都是她的人,那些人又怎会听灵心的命令,唯一的解释就是,灵心联合了他人。
而那个人,能在冥界有势力,又在天界也有能力,而且还是与她不和之人。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惊华。
惊华虽是天界的人,别人不知道,可是落染却是知道的。
惊华在冥界,也有一股隐藏的势力。
而且,不只是冥界,还有其他几界。
那个男人,因为上次她算计元离的时候被他撞见了,所以,他便跟灵心联合在一起。
眼底带着凌厉的光芒。
若真是惊华……
灵心与惊华联合在一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落染眼底的思虑一层盖过一层。
她正想着,身形便已经到了九重天。
不远处,有一抹身影踩着云层,往更远的地方而去。
她行色匆匆,压根就没有看到落染。
落染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灵心?
她这是去哪里?
落染想着,抬脚跟了上去。
灵心来到一片密林之中。
林子比较偏僻,鲜少有人前来此处。
她却还是十分谨慎的看着四周,似乎担心这里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落染隐匿着自己的气息,跟在她身后,那张俏脸越发的冰凉如水。
怀中的猫儿似乎感应得到现如今的非常时期,倒是乖巧的没有喵喵乱叫,只是安静的待在落染的怀中,眯着眼睛睡觉。
落染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后面,古树的躯干足以遮掩三个人的身形,落染站在其后,丝毫不担心会被发现。
她冷眼看着灵心来到一个人身后,躬身朝着对方行礼。
“仙上。”
“嗯。”
男子应了一声,却连头都不曾回。
落染的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
男子身着着一身纯白,绣着令狐的白色大氅,在身后飞舞。
男子身形欣长,白玉冠发,虽是看不到其面容,但是看他身形,落染便已经看清了那人是谁。
惊华!
她死咬着银牙,美目带着怨毒。
原来,他们还真的勾结在一起了。
难怪,难怪灵心敢那么对她,原来是因为找到了新的靠山。
嘴角勾起,无声的冷笑着。
那边的灵心,直接朝着惊华跪了下去,眼睛带着懊悔。
“仙上,我家公主逃离了芳菲楼,至今未归。”
“怎么回事?”
惊华闻言,脸色有些冷。
他还以为灵心急急找自己有何事,原来是那个女人么?
“灵心终究还是瞒不过公主,公主对自己怀孕的疑虑越来越大,最后,冲灵心发了一通脾气便消失了,整个天界就连是冥界那边都不见人影,如今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灵心担心,所以才急急找仙上商量对策。”
都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落染在底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天上不过就是过去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罢了。
惊华扭过头,狰狞着脸色,“废物,还不赶紧去找。”
落染的腹中可是怀着他的孩子,有了孩子,他与落染的联姻势在必行,容不得她反悔。
之所以瞒着她,就是因为担心她知道了会将孩子给打掉。
如今人都失踪了一个时辰了。
惊华眸中的光芒明明灭灭的,带着阴鸷,他绝对不允许,他的孩子有什么意外。
灵心看着惊华,似是吓白了脸似的,盯着惊华,又站起来,拱手告退。
灵心派了不少人出去寻,自己则是回到了芳菲楼。
斜阳徐徐洒落在芳菲楼中,琉璃瓦映着阳光,透出别样的光华,美轮美奂。
窗外的繁花似锦,繁花随风摇曳。
灵心踏入芳菲楼主殿,抬眸一看,脸色倏地一变。
脸色突然就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公主,您回来了?”
落染换了一身衣裙,依旧是纯白色的衣裙,裙摆处绣着朵朵绽放的墨菊。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摩挲着膝上白猫的小脑袋。
她嘴角的笑意盈盈,含着笑意的眼眸,落在下首的灵心身上。
居高临下的态度,带着摄人的威压。
身上的凛然气息,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还未说话,灵心便吓得跪了下来。
“公主……”
她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落染的脸色,又是无辜又是害怕。
若是以前落染看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还真的以为灵心是真的害怕。
可是现在……
她缓缓抬手,示意灵心起来。
“起来起来,你如此又何需拜我。”
淡淡的神色,却让人看不清楚心中所想。
可落染表现得越是平静,心中便越是忐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的原因。
她垂下眼帘,低眉顺眼,看起来乖巧又无助,宛若风中即将凋零的花儿一般。
“灵心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让公主不开心了,只求公主说出来,灵心会改。”
落染却是轻笑。
“灵心,你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咱们好歹主仆一场,你如今有了新的主人,又如何还要跪我这个旧主呢,显得那么生分,好像把我们以往的情谊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明明是温和的话,可是听在灵心耳中,却分明冰冷蚀骨。
一抹致命的寒意,从灵心的脚底升到脊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