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们年纪不大,但都是第一次见面,这杯酒应该都喝了。”四爷道。说罢,四爷一饮而尽,很是干脆。
席间,四爷与凌柱觉罗氏说起客套话来,也是一套套的,哄得岳父岳母都高兴对小舅子和小姨子也是态度和气,还让惜珺接弟妹到府里去玩。
“姐姐,姐夫说的,林博尔想去姐姐那里玩。”林博尔见四爷这样说,果真对惜珺道。
“琴儿也想去瞧瞧呢。”惜琴也细声细气地道。
“那就等你们姐姐得空了。”四爷笑道,俨然一副“和蔼可亲”大姐夫的模样。
惜珺想着明年年初不是就要陪着四爷一块儿出门去么,哪里有时间接林博尔和惜琴过府玩,便索性对四爷道:“爷,不如让她们过年的时候去,正好府里头也热闹。年后,贝勒爷要出门,那时候妾身也要随行,哪里有时间去呢。”
四爷一听这话,点点头,遂道:“那就让他们过年的时候到府里来玩就是。”
凌柱和觉罗氏相互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四爷能让他俩去,足可以说明他对惜珺的重视。
那厢,觉罗氏派出去的心腹嬷嬷秦氏已经来到了济和堂。她依着觉罗氏的吩咐,寻到了陈容远,将惜珺开的方子交给了他。
陈容远得知眼前的妇人是钮钴禄府派来的,又看到惜珺的方子,一时之间尽有点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心里一直认为惜珺当时是迫于皇命不得不嫁,此刻看到这方子里藏着的另一层意思,越发觉得惜珺是对自己另有深意。
“这位嬷嬷,不如先去吃茶,我得依着你家格格的方子去配药,恐怕有一会儿。”陈容远将那方子一扫,就看明白了惜珺藏在方子里面的另一层意思,遂对那妇人道。
妇人自然不疑有它,跟着药堂的小厮下去了。陈容远遂又拿起那方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这才正在看明白了惜珺在这药方里让他所做的事情。
自从那日分别后,他果然遍翻古医书,想为惜珺找到治疗那种古怪头疾的法子,还真让他找到了。
陈容远又看到方子表面的意思是让他配置一种能避孕的汤药,心里便愈加认定:惜珺嫁给四爷是迫不得已,不然她为何要喝避孕汤,自然是不想给四贝勒生孩子!
陈容远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心中似有千马奔腾,翻江倒海,无法释然。可是,惜珺已经嫁入四贝勒府,纵然她千般不愿,可是已经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
陈容远渐渐冷静了下来,便依着惜珺的要求,给她配置了一种非常温和的给妇人避孕的药草。随着这些药草,他还写了一封信,偷偷放进了其中的一剂药里。
那厢,还在陪着四爷一块儿用膳的惜珺自然不知道陈容远的这番心思。待用完膳后,四爷便说和惜珺先歇息一会儿再回府。
惜珺正想着如何与觉罗氏拿她给自己准备的避子汤的草药,见四爷这般说,就道:“让下人先带着爷回去歇息,妾身还要与额娘再说说体己话。”
四爷自然应允了,由着下人领着回了惜珺的闺房。四爷带来的下人也已经用好了饭,在外面候着了,原来刚刚是觉罗氏让人拉着他们去先吃饭去了。
觉罗氏打发了凌柱领着林博尔去书房检查功课,又让惜琴回去后,才拉着惜珺回了自己的卧房。
“珺儿,额娘已经将那东西给你打包到给你带回去的补品里面去了。”觉罗氏拍了拍惜珺的手,让她放心道。
“额娘!”惜珺往觉罗氏怀里靠去,腻在她的肩头撒娇。
“珺儿,额娘瞧着四贝勒对你还好。能当众允诺你让林博尔他们入府看你,已经是恩宠。你可不要骄傲自大,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额娘还给四福晋准备了一点薄礼,你回去后,将它送到正院,知道了吗?”觉罗氏语重心长地道。
“额娘,珺儿知道了。”惜珺心里颇为感动,她知道这是觉罗氏不放心她,也是担心四福晋会因为四爷对自己的恩宠儿迁怒于自己。
“珺儿,额娘不能在你身边,凡事你可要考虑仔细一些,郑嬷嬷还得力吗?”觉罗氏抬手揽住女儿的背,一下下地替惜珺顺背。
“郑嬷嬷很好。额娘,您不必操心了,珺儿还好。四福晋和其他人也都还算和气,并没有给女人使什么。”惜珺道。她不想让觉罗氏一天到晚跟自己担心,故而只好这样说道。
“那额娘可要每日在观音菩萨面前焚香祈祷,感谢她能保佑你事事顺遂。”觉罗氏眼里泛起泪花道。
所为一入侯门深似海,女儿虽是高嫁,但也是不容易再相见了。今日惜珺能回门,觉罗氏也知道这是四爷对她特别的恩宠。
“额娘,等珺儿在府里有了自己的根基,便时常让你进来,或者女儿回来小住就是。”惜珺自然明白为人母的那种对儿女一刻不停的牵挂,心里也是酸涩的,便嘟着嘴撒娇道。
“好,额娘等着那一日。”觉罗氏将眼里的泪光收了回去,耸了耸鼻子道,“那些草药你可要避开人些。四贝勒可知道?”
“贝勒爷日日忙得很,这些事情女儿自己能做就自己做了,不想事事叨烦他。”惜珺道。她自然没有将自己偷偷避孕的事情告诉四爷。虽说四爷也让秋大夫给自己调养身体,可是也没有让人送避子汤过去,这就说明四爷没有意愿让惜珺避孕。
“珺儿,额娘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可是身在贝勒府,一切皆有贝勒爷和四福晋做主,你可不能坏了规矩。”觉罗氏仍旧不放心地道。
惜珺自然明白觉罗氏这番担忧从何而来,她也知道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限制有多么严厉,所以她才要暗暗自己先避孕,就是不想遇到什么事情,受制于人,无法自救,也无法脱身。
作为穿越人事,这点自省都没有,那就是白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