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谬赞了,那不过是一点小手法。侧福晋看起来起色很好,胃口也很好吧。”惜珺连忙将话题转到李氏身上,她怕李氏问多了,自己少不得一番应付,若是被惜琴听出破绽,那就不妙了。
“是啊,本侧福晋最近胃口好得很,只怕是个小子,太能吃了。”李氏笑道。
“侧福晋好福气。妾身想起还有点事情,先和妹妹告辞了。”惜珺连忙收尾道,她可不想在这里陪着这位处处显摆自己“怀着身子”的侧福晋再周旋了。
李氏点点头,便看着惜珺拉着惜琴退出了木亭,走远了。
“主子,您这手镯可别白送了。”李氏身边的丫鬟蓝芯突然道。
“不白送,那个丫头的样子,就跟当初的苏氏一样。本侧福晋可以肯定,她肯定能被本侧福晋所用。”李氏弹了弹自己的护指道。
“主子,苏氏这一枚棋子说不动就能让钮钴禄氏消食!”蓝芯道。
“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凡事不是都要留一手,这个惜琴就是本侧福晋的后手。”李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道。
那厢,惜琴被惜珺拉着走,心里却在想刚刚那位“和善”的侧福晋对自己所说的话。可以说,那一番话,正中她的心意。
“姐姐,那位就是姐夫的侧福晋?”惜琴忍不住问道。
“恩,她送给你的那手镯,还得想办法还回去才是。”惜珺皱着眉头道。
她很明白李氏绝不会真心与自己交好。因为这是明摆着的,自己来了,就夺了她的恩宠,她不可能喜欢自己!除非她是圣母!
“侧福晋都送给琴儿了,干嘛要还回去呢,那岂不是辜负了侧福晋的一片心意?”惜琴一听说要还回去,立刻就不愿意了。
惜珺顿住脚步,拉着妹妹道:“琴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最简单的道理。咱们与她没有任何交情,她为何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你,然道你不觉得她肯定是有所图吗?”
“姐姐,兴许李侧福晋就是喜欢琴儿呢,她还说琴儿好看呢!”惜琴睁着一双大眼睛道,心里却觉得惜珺是不高兴李氏夸自己了。
她与钮钴禄惜珺到底不是同胞姐妹,虽然自小一块儿长大,可是不是出自一个娘胎,到底还是有隔阂的。
“琴儿,你!”惜珺想说狠话,可是看着眼前这章无辜单纯的脸,肚子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姐姐,若是你不喜欢琴儿接受李侧福晋的礼物,那琴儿不要便是。姐姐不要生气了。”惜琴见惜珺不高兴,越发心里觉得是那样,但嘴上还是退让了。
她在钮钴禄府到底是个庶女,自然不敢与惜珺在明面上争,而且她此刻也是因为惜珺的缘故,才能在这贝勒府来小住的,孰轻孰重,惜琴自然拿捏得准!
“琴儿,我不是不喜欢你接受别人的礼物,只是这礼物来得无缘无故。姐姐觉得不妥当。你先戴几日吧。过几日取下来,我再想个法子还回去就是。”惜珺只好这样道,她以为惜琴只是小孩子虚荣心,就让她戴几天吧。
“好,琴儿听姐姐的。”惜琴诺诺道。
姐妹俩回到屋里,就看到谭嬷嬷打发过来人装饰屋子。原来每到新年,贝勒府里各处都是要张灯结彩,布置一番的。
惜琴看着院子四处都挂上了红灯笼,还有不少丫鬟下人往屋子里搬东西,俱都是各种各样的摆件。
原来这也是四爷的吩咐,嫌惜珺的屋子里太空了,特意赐给了些古玩。
“格格回了,二小姐回了。”郑嬷嬷迎了上来道,“格格,宋格格刚刚派人送来了东西。”
“宋格格?”惜珺诧异地道,“我与她并没有任何交往呀!”
“正是,可是送来的都是一些女红小玩意,也不好拒绝,只好收下了。”郑嬷嬷道。
惜珺和惜琴进了屋子,由着各自的丫鬟脱了外面披着的棉披风,然后依着主次往暖榻上坐下,有丫鬟立刻送来了热茶。
“格格,您瞧!”玉书将宋氏送来的东西拿给惜珺看,俱是一些帕子香囊等物件儿,不过绣工做得很好,颜色也搭配得好。
惜珺瞧了瞧,便道:“收下就收下了,您给宋格格送一些回礼吧。”
“是,格格,老奴觉得,您不如和这位宋格格结交结交。毕竟她是伺候贝勒爷的第一个格格,又生过孩子,还是有些根基的。”郑嬷嬷道。
惜琴点点头,看向惜珺。
“宋氏出身平平,且膝下也没有什么子嗣,一直被李侧福晋压在下面,唯一所依仗的就是她跟了四爷这么一些年。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根基。”惜珺冷静地分析道,“嬷嬷,对于贝勒爷的其他妾室,我不想去结交。说到底都是伺候贝勒爷的,不可能真心结交的。宋氏也是老人了,她这番动作,必定有用意的。”
郑嬷嬷见惜珺说得也不错,心里暗暗赞叹小主子年岁虽可是心智却出奇的成熟了。
一旁的惜琴听了惜珺这番话,心里却暗暗觉得惜珺太过骄傲了。人家好心好意来结交,多结交一个人,多一条路不是。
可是她自然不敢在惜珺面前说出自己内心想的,陪着惜珺坐了一会儿后,就说自己累了,扶着丫鬟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
回到惜珺给她安排的屋子了,惜琴这才露出一份不甘。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丫鬟冬儿见自家小姐脸上露出一份不悦,便问道。
“冬儿,同是一个阿玛所出,为何姐姐能享受这等荣华富贵,我却只能嫁给一个大夫!”惜琴略有些愤愤地道。
“小姐,大小姐乃是嫡女,老爷自然会给她安排。二小姐到底不是夫人所出呀。”冬儿道。她也是自小伺候惜琴的,与她也是不避讳的。
“是呀,姐姐是嫡女,而我只是个庶女。可是明明,我也长得好呀!”惜琴仍旧不甘心地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珠光宝气的镯子,心里的某些欲望像疯草一般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