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婶见四爷来了,都惊吓得不知如何安放手脚。因为平时四爷绝不可能自己来伙房这种地方的。
“谢大婶,你不用紧张,贝勒爷是来看你做的酱肉包和蔬菜干的。你拿出来,让贝勒爷瞧瞧。”
“贝勒爷,格格,奴才按着格格的吩咐,将那牛肉切成小块,再用盐腌制起来。然后在大锅子里熬煮,熟透了,又切成小块,搬入花椒大料等作料后,再一块块地冻起来。您看,都已经冻成一块块的了。”谢大婶一边将自己做成的牛肉“酱包”给惜珺看,一边说道。
“恩,谢大婶,你将这酱包煮一碗面,让贝勒爷问问味道。”惜珺道,“贝勒爷,不如妾身陪你出去消消食,等会儿过来,兴许还可以吃顿宵夜”。
“爷,十三爷还没回去吗?”惜珺突然想到一早在花园里遇到的十三,问道。
“回去了。这个十三,简直就是个孩子心性,娶了个福晋,天天闹腾。”四爷道。
“十三福晋出自兆佳氏,名门闺秀呀,应该是知书达理的。十三爷又自幼失母,应该不是爱闹腾的性子呀,怎么会处不好?”惜珺道。
“是呀,连你都觉得他们应该是很好的一对儿,可是自从大婚后,十三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跑,总是说与十三弟妹处不好。”四爷道。
“兴许十三爷心里有什么缘故。妾身瞧着十三爷目色发炽,嘴角生了一些小疱疹,应该是体内淤热所致。这离出远门的日子也不多时了,贝勒爷可提醒他先在家喝点散热的大青叶。否则若是上路了,只怕会加重他体内的郁热。因为路途上越发少喝少睡。”惜珺道。
四爷听着惜珺这一通话下来,心里十分舒坦,十三的确没什么人关心,除了康熙之外,只怕只有自己才时常关心他。
“那明日我就派人去给他传个话,大青叶具有散火之功效?”四爷道,“秋大夫的医术不错,日后你跟着他学吧。这次路上所带的太医也是从宫里头来的,到时候你也可以跟他学一点。”
“多谢贝勒爷。那妾身就虚心求教,多学一点儿,若是贝勒爷身上有什么小疾小患,妾身就可以对付了。”惜珺笑了起来。
四爷似乎对她颇懂医理,很是欣赏,甚至还主动让她去跟大夫学,这点令惜珺发自肺腑地高兴。
两人走了几圈后,又一块儿去了小伙房。谢大婶子用酱包所做的牛肉面已经做好了,香气四溢。四爷居然又让人给他盛了一碗,就着谢大婶子所做的泡菜又吃了一碗面。吃到最后,四爷连汤汁都没有放过,一滴不剩,全部喝下肚去。
结果,惜珺被四爷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就后悔了,不该让他吃这么多,这多出来的精力全发泄在了她身上!
那厢,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却还没有睡。她正在看给四爷准备的行装清单,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福晋,夜深了,不如早日歇着吧。今日贝勒爷去了钮钴禄格格那边。”周嬷嬷来到乌拉那拉氏背后道。
“这里再添点驱逐蚊虫的东西吧。南方多虫患。”福晋却说道。
“是,福晋为贝勒爷殚精竭虑,贝勒爷心里头是知道的。”周嬷嬷道,“福晋,后日是上元节,按说贝勒爷要来福晋这里的。不如老奴为福晋准备好一桌好酒菜,等贝勒爷来了,福晋陪着贝勒爷好好用一顿家宴。”
福晋知道周嬷嬷用心良苦,自从上次在前院跟四爷起了冲突后,四爷就没再露面,也没派人过来传个话。福晋知道,四爷一向不喜欢自己的性子,可是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福晋,大阿哥今日已经下床了,还在地上玩了一会儿了。身子大好了。”周嬷嬷笑道。
“弘晖总算好了。嬷嬷,只要有了他,我即便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就这么办,明日你准备一桌酒菜,让弘晖也来,好让他阿玛高兴高兴。”福晋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道。
“正是这个道理。后日一定要让贝勒爷来。钮钴禄氏这些日来倒也安分,几乎没出她的院子。福晋,老奴瞧着她倒是与李氏那个狐媚子不同,并没有天天黏在爷们身上不下来呢。”周嬷嬷道。
“钮钴禄氏出自大族,岂是李氏那种小门户出来的女子可比的。嬷嬷,只要她安分守己,本福晋也可以与她平安相处。”福晋道。
“福晋所言甚是。您是妻,她是妾,这妻妾和睦,再好不过了。钮钴禄氏,怎么说,都对大阿哥有过恩情,只要她不学李氏,福晋自然也是容得下她的。”周嬷嬷道。
“最近李氏也安分了,哼,这次居然被她侥幸逃过,可惜了。”福晋道,她仍旧对李氏充满了忌惮,心里百般纠结四爷对李氏的宽容。因为这次的事情已经指向了李氏,可就这样过去了,实在令福晋十分不甘心。
“她是看在肚子的份上。这老天真是瞎了眼睛,尽然让她一再受孕。”周嬷嬷也气道。
“李氏这样生养颇多,也难怪贝勒爷对她收下留情。”福晋喃喃自语道。
“福晋无需挂心了,她生再多,也越不过您去。如今,只要贝勒爷不再独宠李氏,多将精力分散分散,那对福晋也是好的。”周嬷嬷只好这样劝慰道。
做福晋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一种悲哀。乌拉那拉氏知道自己或许一生就只能得到正室的位置,永远也得不到四爷的青睐。
其实也不是四福晋如此,历位皇子福晋都不怎么受宠爱,除了直郡王独宠福晋,八爷独宠八福晋之外,就没有哪位正室能独占皇子的心。
其实这也怪不得大清的皇子们,因为大清选择福晋的标准就是按着蒙古人的长相来的,再以家族来论,选出来的都是身份相符,长相不狐媚的女子,一贯看多了江南美女的皇子们,自然对这样的女子提不起兴致。
爱新觉罗的统治者们,只知道用联姻来巩固大清政权,可是他们却忽略了,给爱新觉罗的子弟们所选的正室不对他们的胃口,其结果就是让各位皇子的后宅永无宁日,令他们的子嗣在后宅的风雨中夭折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