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珺只好扭过头,看着她,正是李氏旁白的绿珠。上次带人去惜珺屋子里搜查的,正是这个丫头!
绿珠怔了怔,看着惜珺的脸后,惊诧在眼里一闪而过。
“给钮钴禄格格请安。奴婢不知道格格这幅打扮,还以为是哪个小厮,胆敢闯入后宅。”绿珠连忙道,虽然是给惜珺请安,可是言语间却没什么尊重,甚至有一股子傲慢。
“你就当没瞧见我。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否则到时候有什么后果,别怪我没提醒你!”惜珺道。对这个绿珠,她本就想有机会得跟她讨讨“利息”,此刻越发不想跟她多说自己为何女扮男装,反正只要她敢声张出去,四爷到时候会收拾她的。
说完,她便急匆匆从绿珠的身边走了过去,往四贝勒府的侧门那边去了。
绿珠瞧着惜珺的背影,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白了一眼后转身又往灌木丛后面的木亭里去了。
“回禀侧福晋,刚刚那个奴才居然是钮钴禄氏穿着男人的衣服扮的。真是让奴婢不敢相信呢。”绿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道。
“钮钴禄氏?她女扮男装?”李氏显然也被惊吓到了。
“她还警告奴婢,让奴婢不要说出去。真是好笑,侧福晋,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瞧瞧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绿珠唯恐天下不乱地道。
李氏犹疑了一下,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教训,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绿珠,你可别揣度侧福晋!侧福晋,您现在还是安心养胎才是正经,钮钴禄氏干什么,与您无关。”蓝芯果断在一旁提醒道。
“蓝芯!你是没看到钮钴禄氏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还威胁奴婢,不让奴婢说出去呢。”绿珠愤愤道。
“去看看,又不会怎么样!绿珠,你跟上去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李氏果然还是不甘心地道。
绿珠点点头,转身就去追惜珺。惜珺自然没想到绿珠会胆大包天地跟在自己身后。她依着与四爷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侧门门口。
侧门守门的奴才早就得了前院那边的传话,自然知道惜珺此番前来是做什么。他们俱都很客气地让她等在屋子里,等有人来扣门。
绿珠躲在一根木柱后面,不知道为何惜珺居然来了这里。她想,若是惜珺偷偷溜出去,那可是自己撞上来的机会了。
不过片刻,门外面果然响起了敲门声。看门的小厮不敢耽搁,连忙跑去开门,却见四爷出现在门外。
躲在柱子后的绿珠也看到了四爷,惊讶得差点没掉了下巴。她没想到惜珺居然是来见贝勒爷的,而且瞧着贝勒爷看着钮钴禄的样子,分明是喜欢得很。
“贝勒爷,怎么了?”惜珺走到四爷跟前,见他那般盯着自己瞧,含笑道。
“当初你在大街上,也是这个样子的。明明是个女子,却身着男装。”四爷道,原来他刚刚瞧见惜珺,就想起第一次在大街上看到她的样子。
“贝勒爷那个时候在大街上骑马,朝着妾身冲了过来,妾身当时可是吓坏了的。”惜珺嘟着嘴撒娇道。
“你那个样子叫吓坏了?跟爷瞪眼,还要爷赔你医药费呢!”四爷勾起嘴角道,“那般的无赖,爷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的脸上看到!”
惜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瞪了四爷一眼道:“贝勒爷差点撞到那个女童,妾身当时也是心急了。”
看门的小厮何曾见过四爷这般与人说话过,简直不知道如何放置自己的手和脚了。那边木柱后面的绿珠跟那小厮一样的感觉,她也未曾见过四爷那般和颜悦色的样子,与惜珺有说有笑,实在令人嫉妒。
“走吧,跟我上马车。”四爷伸手,示意惜珺将她的手放在他手里。
惜珺勾起嘴角,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随着四爷出了门。
“这里的一切,不许对任何人提及!”四爷背对着那守门的小厮道。
“是,奴才什么也没看到!”小厮连忙低头保证道。
四爷与钮钴禄格格说话的样子,瞬息间就切换成了平日那番样子。
杨太医和戴铎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四爷和惜珺一块儿上了前面的马车。
马车行驶在喧闹的大街上,惜珺记得上一次出来还是与四爷回娘家的时候。她听着外面喧闹嘈杂的人声,与刚刚在四爷后宅中的宁静截然相反,有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
“后面车里坐着杨太医,等会儿你可以好好跟在他身后学习,他可是太医院的院正,医术十分精湛。”四爷道。
“好,多谢贝勒爷。想必贝勒爷的这个朋友是十分紧要的,不然贝勒爷连太医院的院正都请来了。”惜珺道。
“恩。此人胸有大志,且很有才干,只可惜时运不济。爷想将他收入麾下,只是此人不是用权势和金银就能得到的。”四爷道。
“爷若是医好了他的病,想必他会很感激。但是若有收揽人才,并不能光以恩情,而要以德行和才能臣服于他!”惜珺忍不住道。
四爷侧目看着身边的“少年郎”,仿佛重新认识了她一般。
“贝勒爷这样看着妾身做什么?”惜珺被四爷瞧着有点不好意思了。
“爷发现,爷的钮钴禄格格不仅好医术,而且还是个极有想法思想的女子。”四爷道,“珺儿,你真是让爷惊喜一重又一重。”
这还是四爷头一次用“珺儿”这样的称呼来称呼惜珺,顿时令她心头一暖,笑道:“妾身是不是在贝勒爷眼里与其他人不同?”
四爷点点头,说道:“被人诬陷后,甘愿被关在小黑屋,若不是谭嬷嬷去,你怕是要等到爷回来的?”
惜珺收起嘴角的笑意道:“若不是谭嬷嬷去吓唬妾身,妾身端不会出来,而是要在那里等着贝勒爷来给妾身做主的。”
四爷又是一笑,道:“你十分有把握,能证实你是被诬陷的?”
惜珺点点头,说道:“妾身觉得有人是见妾身被贝勒爷宠爱,这才迫不及待地动手了。妾身也是想看看贝勒爷到底会不会相信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