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没看到我们格格正在用汤药么!你一个丫头,如此没规矩。格格,理应掌嘴!”蒹葭扭过头怒斥道。
惜珺暗暗在心里为蒹葭点了个赞,这个丫头的性子还真对自己脾气,比青棋更直率。
碧倩一听这话,顿时气焰就矮了半截。
惜珺自然没有错过她刚刚眼里闪过的神色,心里便有了主意,遂道:“蒹葭,她也是着急大阿哥。”
“是,格格说得是。奴婢刚刚是一时情急之下所言。”碧倩见惜珺这般说,连忙道。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你刚刚以下犯上,是不是犯了规矩?”惜珺一敛脸上的笑容,严肃地问道。
碧倩脸色一变,嗫嗫地道:“奴婢真地是一时情急,请格格宽恕!”
“以下犯上就要惩罚,否则岂不是让其他人看到了,坏了规矩?所以,碧倩,本格格虽然知道你是一时情急,但是也不得不惩罚你。你可明白?”惜珺一脸“痛惜”地对碧倩道。
碧倩心里暗暗咬牙,最终忍不住道:“格格,格格这是公报私仇吧!”
惜珺脸上一冷,瞧了瞧碧倩,遂对蒹葭使了一个眼色。
蒹葭便放下手里的参汤碗,一扭身出去去寻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进来。
碧倩一看,连忙后退几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道:“你们别过来,我可是福晋的丫鬟。”
“福晋的丫鬟就可以没规矩吗?福晋一向最讲规矩,若是知道你在这里给她脸上抹了黑,只怕也不会向着你的。”惜珺道,“碧倩,目无主仆,本格格就现在就罚你自掌耳光。你是自己打,还是要人打?”
碧倩见惜珺说得在理,一时之间没有话出来反驳,但是又不甘心被掌掴,只能连连后退,双手挡在自己胸前。
不过,她到底只是个年轻的姑娘,自然抵不过粗使婆子,没几下就被两个人牢牢控制住了。
碧倩心里仍旧不服气,大声道:“我们福晋若是知道格格这般对待奴婢,一定会觉得格格是公报私仇!格格刚刚来府,就与我们福晋作对吗?”
“大胆,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如此冥顽不宁,挑唆本格格与福晋的关系,简直太没规矩了。蒹葭,让青棋进来,打这个没规矩的丫头。”惜珺道。
青棋被蒹葭唤了进来,只见碧倩被两个婆子按着,心里的委屈顿时化解了一大半。她感激地朝着自己的主子投去一笑,然后看着昨日还对自己颐指气使的碧倩,轻蔑地一笑道:“碧倩姐姐昨日打人之时,可有今日之想?”
“你只管回去告诉福晋,本格格自然会去跟福晋说清楚。那就看看,到时候是福晋向着你,还是会替本格格支持公道。”惜珺道。
碧倩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底气,她平日不过是借着福晋的名头在府里头的下人当中捧高踩低,已经有不少下人被她欺负过了。
“求格格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碧倩一想到福晋的性子,到时候说不定还真会将自己推出去,以抱拳她的名声。
“那你是自己掌掴,还是要别人来?”惜珺紧盯着她道。
“格格,让她自己来,奴婢可不想疼了自己的手。”青棋撇过头去道。
“你可听到了,你自己掌掴,打到本格格叫你停为止。若是少了一下,本格格就会拿你去问福晋,看看福晋会不会维护你这个仗势欺人的奴才。”惜珺道,“贝勒爷回来了,本格格也要禀报他知道。”
必要的时候,拿四爷出来当一下大旗,还是必要的!
碧倩果然吓得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继续求饶道:“奴才自己打就是!”
惜珺见她终于自己臣服,便睨视着碧倩道:“好,你可以开始了。”
碧倩只好自己开始掌掴自己的耳光,一开始打得太轻,见惜珺不叫停,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左一下,右一下,打得生生地疼!
青棋在一旁看着,心里很是解气。
“好了,念在你悔过自新,今日就到此。你且回去禀报福晋,让秋大夫过来,我倒是可以将那法子教给他。让他日日过去喂大阿哥喝药吧。”惜珺道。
她也不想再去福晋那里虚以委蛇了,反正自己今日也是打了她的人,福晋到底会怎么想,惜珺无法左右,唯一她可以左右的是自己不想再日日过去了。
碧倩灰溜溜地低着头出去了,走的时候,恨不得脚底抹了油一般。
“格格,您都是为了奴婢才开罪福晋的人。”青棋低头道。
“青棋,若是我连你们的人身安全和尊严都护不住,那就不配做你们的主子。碧倩这个丫头,狗仗人势而已,福晋未必会向着她。”惜珺道。
其实,惜珺心里头明白,福晋到底是不是真地“贤惠大度”还未可知,反正今日自己教训了她的丫头,那就是告诉福晋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子,可以任由人搓揉。
青棋和蒹葭自然都很感动惜珺这般对待她们。她们本就是下人,原本受一点委屈,算不了什么的,可是惜珺却能真正在意地放在心上,心里自然都是很触动的。
那厢,碧倩狼狈地回到了正院,来到福晋跟前说起被惜珺掌掴的事情。
“福晋,奴婢真是没有冒犯钮钴禄格格,可是她却一心想为那个青棋出气一般。福晋,她也不肯教奴婢给大阿哥喂药的法子,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大阿哥好呀。”碧倩跪在福晋跟前,一边哭,一边说。
周嬷嬷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碧倩的样子,心里头自有盘算。福晋也未发一言,看着碧倩左脸微微发红,心里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你可是在钮钴禄格格面前放肆了?”福晋突然问道,听完碧倩的话后道。
“奴婢没有,福晋,奴婢只是催促了几句,可是那钮钴禄氏仗着贝勒爷赐给她的参汤,要紧不慢地喝,奴婢想到大阿哥,这才催促了几句的。”碧倩哭丧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