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太严肃,仿佛若听不到想听的话,便会随时动怒。
她沉吟片刻,谨慎道:“其实我真没有透露太多您变着法儿责罚我的事……”
也就是最初为了表明自己小可怜的地位没有动摇,稍稍加油添醋了一些而已。
何况,大部分都是事实。
皇甫玥板着脸:“不是这个。”
他假意罚她做的那些事,能与罚苏湘菱相提并论吗?
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完全不知他的一片苦心。
苏迎春又想了想,道:“湘菱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才识过人,您的罚抄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不会记恨您的。”
他简直气笑了:“我管她记不记恨。”
她也不高兴了,连敬语都不用,干脆道:“那你想听什么?”看在未来东家的份上,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苏迎春,我不喜欢她。”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不喜欢你妹妹,苏湘菱。”
谁能告诉她,这句话和她方才说的那句,是有什么干系吗?
她呆呆的回:“哦。”
他拧起眉,目光有些凌厉。
她回过神,连忙道:“太子是想让我转达一下吗?可是四妹也做没什么不当的举止,何况喜不喜欢这种事,现在这样说,也许以后……”
“你先出去!”他压着火气,开口赶人,生怕又像上次那样犯了癔症,直接吻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阻止她再吐出任何不中听的话来。
“臣女告退。”她从善如流的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又迟疑道:“太子,能问你个事儿吗?”
他平息了下怒意,道:“说。”
“刘府和我二哥的事,都是你做的吗?”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敢这样问皇甫玥。
万一不是,会不会落个污蔑太子的罪名啊?
他眸色浅动,淡笑道:“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
不等她回应,他继续问道:“会觉得我手段毒辣吗?会觉得原来太子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光明磊落?还是会厌恶害怕?”
“我……”
“苏迎春,你最好早点看清,这才是真正的我,生于皇宫,根本就没有温柔良善之人!”他依然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
她愕然,善良且不谈,温柔的话,如今完全没看出来啊。
“太子殿下。”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也不懂以恶制恶是否正确,但这次的事,还是多谢。”
不论他是出于何种原因,确实帮她出了口气。
她早已非无知白花,也深知若不是他出手,那刘公子很可能会再来纠缠,梦槐说得对,恶人自有天收。
皇甫玥,只是替天行道了一回。
他似乎没想过她能这么快坦然接受,疑惑道:“你不觉得,流放之刑太重?其实本来可判罢官免职,我暗中动了点手脚才……”
“万一东山再起,为非作歹怎么办?流放又不是砍头,不算重。”
他欠了欠身,又道:“卖唱女是故意引诱你二哥的,还有昏迷的老人家,其实你二哥没推到他……”
她淡然:“苏亦辰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只不过没被当场抓到罢了。”
皇甫玥有些吃惊,他柔柔弱弱的囡囡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硬果断了?
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不知该喜还是该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