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月因着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凌白山和小动物相处,与人相处,就只有和她的爹爹。一个会宠溺女儿的爹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去束缚她,所以,在旁人的眼里,宋离月不管是言语,还是行为,都是自来熟,甚至是,有些逾矩。
好在徐宁渊丝毫不介意,任由宋离月偷偷地捏着他的袖子,躲在自己身后。听清她的要求,他的嘴角浮着薄薄的笑,“六哥最是好脾气,他怎么惹到你了,不妨说来给我听听。”
好脾气吗?明明就是个小别扭!
“他不跟我回凌白山,玉坠子也不还给我,还凶我,让我学什么规矩……”宋离月抬眸有些气恼地望着两步之遥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子,心里忽然更是委屈,“他本来就是我的小徒弟,应该听我的才对。”
“小徒弟……”徐宁渊神情微怔,不禁低声喃喃重复着,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捏着自己袖摆的手指上,纤细白皙,恍若美玉,“离月,这么多年了,原来你还一直都记得啊。”
宋离月点点头,带着几分委屈几分不解地说道,“小徒弟小时候最乖了,才不会这么不听话。”
徐宁渊嘴角的浅笑,终于还是消散了,顿了顿,他轻声应道,“好,离月,我帮你骂他。”
终于找到靠山了!
宋离月高兴地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徐宁渊,你真好,和我爹爹一样好。”
秋风微微,日光大盛,宋离月一身精致繁复的衣裙仿若仙子,俏脸含笑,更是灼若桃李。而她身边的徐宁则,身量修长挺拔,姿容灼灼,二人站在一起,竟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离月,不可放肆,怎可直呼当今圣上名讳!”徐丞谨自己摇着轮椅靠近,态度很是恭谨地说道,“圣上,离月她出自山野,臣还未来得及指派嬷嬷教她学礼仪规距,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当今圣上?
宋离月闻言,脚步微挪开,拉开距离,仔细看着身边这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六哥多虑了,在你的王府里,我们只论兄弟不论君臣。”徐宁渊浅笑出声道,“离月性情纯真,我怎会怪责,何况她称呼你……是她的小徒弟,自然不同于旁人。”
说完,他转脸看向挪开身子和他保持着距离,此时正打量着他的离月,“怎么?知道我是圣上,你怕了?”
知道他是当今的圣上,害怕了,那方才的天真无邪,就不一定是自然流露。
徐宁渊好整以暇地望着宋离月,眸光复杂。
“你又打不过我,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宋离月小声嘀咕着,眼睛却仍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徐宁渊拧眉,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你,会吃人吗?“宋离月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不是说做皇帝的,杀人只需朱笔一挥,比会吃人的妖怪还要骇人。”
“离月!”
徐丞谨陡然变得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警示。
宋离月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嘟囔道,“是我听别人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你这么凶做什么。”
一身锦袍的徐宁渊负手而立,好脾气地含笑,“谁说的都无妨,我不会吃人。”
宋离月点点头,有些庆幸地说道,“那就好。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吃得满嘴鲜血淋淋的,着实也是糟蹋了。”
徐宁渊被离月那带着几分庆幸又有些倒胃口的形容笑到,眉眼顿时舒展,“离月,你这算不算是艺高人胆大。”
宋离月看着他,也是笑意盈盈,“你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行。”
这个徐宁渊挺好的,他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很不一样,和……就和爹爹一样……
温暖,安宁,好像不管她如何,一转身,就能看到他。
只是,明明只是初次相识的人,为何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