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看二人色变,淡淡道:“你等也无需如此,修炼界这样的事还少么?再说当初贪恋此功攻打魔教之人多已作古,就连我当时也年纪尚轻,未能参与其会。不过如今的各门派门主虽然多半是这百年间出生,魔教血奴之事却未必没有耳闻,之所以秘而不宣是怕引起恐慌吧。原野身为弟子,探听不到这些,倒也在情理之中。”
赵思思沉吟了一会儿,道:“那师父,既然您猜测魔教之人在寻找血奴,我们要如何应对才能将其揪出来?”
周安插嘴道,“若是知道他们寻找血奴的方式就好了。”
周谦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摇头道:“我不知道寻找血奴的方式,以前魔教最嚣张之时,每任教主找的血奴都不止一个,除了最后订立契约之人,其他的人都会被杀死。这般直到血奴与魔教教主订立契约,他们才消停。即使如此,也无人知道魔教如何探查的。有时甚至各门派还未发觉,便有人失踪。众人开始猜想这和探查法阵差不多,都是找年纪轻,资质佳的,所以各门派都着重保护自己资质好的新弟子。后来才发现,魔教掳走之人年纪轻是真的,然而虽然资质也不差,却并不一定是绝佳。”
“资质好的弟子是各门派未来的希望,魔教是否怕触及各派底线,所以稍微收敛?”赵思思道。
周谦想了想,“那倒是也有可能,毕竟魔教的血奴多半出自本教,会如今日这般将手伸到各派中的,我听过的也只有两人,一个是魔教第一任教主,他转生后众派无法匹敌,他的左护法又死,所以毫无顾忌地寻找血奴。还有就是白君钦的前任教主,此人也是资质卓绝行为乖张之人,不过他并没有向外扩张之心,又早早被杀,不然等不到白君钦继任,怕是魔教已亡。”
资质不差,年纪轻,周安心里默默念了念这两个条件,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魔教是找不到自己头上的,但单寄鸢会不会有危险?
赵思思则直接道:“看来魔教要找的是年纪轻资质不差的弟子,如此五师妹倒是符合条件,还有新入门的弟子多半也比较危险。不过有了方向,比我们之前的胡乱寻找倒是好了许多。”
周谦点头,又摇摇头,“仍是不可大意,以往魔教将手伸向各门派都是鼎盛之时,如今不过是死灰复燃,连魔教教主都未曾露面,怎么会这般大张旗鼓地寻找血奴?寻找血奴只是我根据魔教以往所为做的猜测,未必准确,也许是因为其他缘由,只是连我也不知。不过无论如何,还是严令各弟子,小心戒备。这几个月的新弟子的狩猎就先取消,没有师长命令,严禁出山门。以前就有弟子贪图珍稀妖兽,利用散修能随意出入的权利,悄悄出山狩猎,结果殒命之事。即使如此,还是有人将禁令置若罔闻。此等事情若是再发现,严惩不贷。”
赵思思摸摸鼻子,笑道:“师父也别怪他们,能在山风肆虐时出门的弟子,修为多半都不弱,修炼耗费也大,每月狩猎一次,还不一定能猎到珍贵妖兽,难免入不敷出。我等虽然也知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现在出了魔教之事,我等必定严格执行命令。”
周谦点点头,让赵思思退下了。
周安见赵思思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事,怕之后好几日都见不到赵思思,忙向周谦告罪一声,追了上去。
赵思思刚走到归竹居门口,见周安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诧异道:“师妹有事和我说?”
周安点头,“我只是想起一人,不知道会不会对探查门内消息有帮助。”
赵思思挑眉,“哦?何人如此能耐?”
周安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能耐,只是提个建议。不知道师姐可知道南苑贩卖消息之人?”
赵思思点头,“知道,南苑历来都有些修为不够,难以狩猎,但是在探查妖兽和探听消息方面有特殊技能之人依靠贩卖和分析消息为生。”
“啊?”周安挠头“师姐知道啊,而且他们还有很多人么?那是我孤陋寡闻,可能提的建议也不一定有帮助了。”
赵思思微笑,“倒也不是说很多,他们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团体,你的意思是不是向这些人探听消息,也许比我们自己查还能快些?”
周安微赧,“是啊,也许魔教之人想得知消息也会通过这个渠道,说不定能反向查回去。师姐恐怕早就想到了,倒是我多嘴。”
赵思思笑道;“你能为门里出谋划策,怎么会是多嘴,此事我之前没想到,经你提醒,倒是真的可以考虑。”
周安看了一眼赵思思,摸不清她是照顾自己颜面还是真的之前没想到,总之她意思传达到就好,不能亲自帮助师姐们,她能提供些建议也好,不会显得自己太没用。
魔教寻人之事,周谦师徒并没有告诉众弟子和散修,但是严禁弟子私自出山的消息倒是传达了。禁令虽然一直都有,但是有些修为高的弟子却悄悄违反。周安之后几日听单寄鸢说起北苑之事,得知这次禁令再次下达后,还有这几个月取消新弟子狩猎之事,在弟子中掀起轩然大波。就在昨日有一名弟子还是无视禁令,偷偷和几个散修出山狩猎,被二师姐抓个正着,罚入畏剑堂一日。
畏剑堂周安知道,那是北苑在阵法讲堂后面的一间偏殿,乃是惩罚犯错弟子之所,不过若不是严重的错误,此殿是不开的。周谦待门内宽厚,若是小错,不过是打一顿竹鞭,罚抄书,罚画阵就了了,至少从周安下望月峰后,从未听闻此处有开启过。
“啧啧”此时单寄鸢吐舌道,“今日畏剑堂开,好多弟子去围观了,我也去了,真叫个惨啊。”
周安看单寄鸢夸张的表情,不由失笑,“你倒说说,如何惨法?是浑身浴血?”
单寄鸢偏头想想,“那倒没有,他身上一丝血迹也没。”
周安有点无语,“那你就说惨,惨在何处,是那人同你说了?”
单寄鸢撇嘴,“我这不是夸张么,他哪能同我说什么,人都晕过去了,被人抬出来的,就是脸色苍白。”
“晕过去了?”周安咋舌,“那是挺惨的,就是不知道他在里面有什么经历。”
单寄鸢耸耸肩,“二师姐也不让问啊,他自己又不能说,只是让人把他抬回自己屋子了。不过这人已经结了灵核,不然也不会这么胆大包天违反禁令。这样的修为还能被折腾成这样,我看里面肯定非常可怕。”
“二师姐这是杀鸡儆猴呢”周安缓缓道,“这样恐怕没人敢违反禁令了。”
“一时之间不会有”单寄鸢道,“但是这魔教之人不揪出来,如果禁令一直这样严格,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的。毕竟我见他们修炼的消耗挺大的,阵法师就不必说,主修灵力到了一定阶段也需要很多阵法辅助,所以阵法材料可是一大笔开支,门内每月一次的狩猎中规中矩,收获太少。平日能被批准出山的人也屈指可数,有些修为不高不低的弟子就想搏一搏。”
“弟子们不知道缘由,心里难免会有怨言。”周安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对啊,再说门内再怎么惩罚也不会要命,但是若是修为进境缓慢,寿数可就少很多了。”单寄鸢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