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熠见周安好转,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安儿今日不舒服,我们还是回去吧,左右要在伏魔镇待上几日,此镇不大,晚两天再去游览也是一样的。”
单寄鸢连连点头,周安虽然觉得自己拖累了大家不好意思,但是若是她在山中昏厥,只会更加麻烦,便未提出异议。
掌柜的见三人这么快回转,还有些诧异,得知周安不舒服,贴心地问是否感染风寒,需要请个郎中不。周梦熠婉拒了掌柜的好意,三人便各自回房了。
周安在房间里又调息一阵,只觉浑身上下并无不妥,经脉通畅,灵力流通自如,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刚才会突然之间出现异状。她昨晚没睡好,觉得略微疲惫,见离午饭时间还早,就躺在床上准备小憩,慢慢地睡着了。
起初还好,慢慢地,眼前出现一些杂乱的光影,晚上那般的呐喊声又响了起来。在睡梦中,周安无法控制自己,想去听清楚远处的人声到底在喊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听不清楚。
过了好像一会儿,又好像过了很久,中间有一个声音清晰起来。周安一喜,再仔细分辨,终于听到叫的是“安儿”,但是感觉像周梦熠的声音。
周安突然惊醒,睁开眼来,周梦熠正在坐床边呼唤她,脸上满是焦急,单寄鸢也在她身后,一脸的担忧。
“师姐,你们怎么在我房间里?”周安坐起来,还有点缓不过神。
周梦熠眉头一皱,“刚才我敲门半天你都不应,我只好施法弄开门闩,却见你在床上眉头紧皱,还满头大汗,我怎么呼唤你你都醒不过来。今早就见你脸色不好,只是问你你说无妨。我看此事绝不简单,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到底是什么梦让你这般难受,某不是和我们跟沙夕见过面有关?”
周安一愣,一摸额头,果然是一头冷汗,“师姐,早上不是我要瞒着你们,只是昨晚和今天我都没梦见什么清楚的事物,只听到有很多人在远处呐喊,可是我想听清却怎么也听不清,所以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当是有些水土不服。”
“呐喊?”周梦熠重复一句,然后皱眉陷入沉思。
“这还不算不同寻常?哪有连续两天做一个梦的。师姐,你看这是什么缘故?莫不是有山精鬼怪骚扰吧?”单寄鸢插嘴道。
周安吓了一跳,所谓山精鬼怪,都只是书中传说,她从来没见过。
周梦熠摇摇头,“这光天白日的哪来的精怪,何况你我就在隔壁,也一无所觉。”
周安勉强笑道:“许是不周山大会有些累了,可能调养一段就好了。对了师姐,你找我何事?”
“还能有何事,这都中午了,叫你吃饭啊。”单寄鸢道。
周安这才注意天色,她觉得没睡着多久,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正午,那所谓精怪之说则更不可能,毕竟传说中精怪都是夜间出现。
三人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有按下不表。到了晚上,周梦熠来到周安房间,说要同住,看看晚间是否真的有什么异类骚扰。周安本想推辞,不过周梦熠一再坚持,便没再推拒。
睡下没一会儿,周安又一次听到那嘈杂之声,不过这次没过多久,她就被周梦熠叫醒了。
周梦熠皱眉看着她,“刚才你睡着之时,又在翻来覆去,我见房间里并无异常,看来并非什么异类骚扰,应该是你自身之故。”
周安神情委顿,连续两晚的睡眠不足让她有些恍惚,怔怔看着地面发呆。
周梦熠看她如此,有些心疼,又找不出什么解决办法。人又不能不睡觉,她思考一二,拿出一个防护法器,布下保护阵法,希望借此能让周安睡个好觉。
可是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周安依然日日被那声音骚扰,搞的她神经衰弱,都不敢入眠。仅仅过了两天,就已经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周梦熠和单寄鸢把能想到的办法,手里已有的法器,以及能布下的阵法都试了一遍,始终未能奏效。
连掌柜和伙计都看出来周安脸色不对了,掌柜再一次问是否需要请大夫,周梦熠思索一下,如今修炼界的手段无法奏效,也许真是病了,她二人不明医理,让郎中看看也行,就同意了。
可惜郎中把脉过后说周安气血充足,只是缺乏休息,对于周安为何会听到有人呐喊,也是难以说清,最后为周安开了一些助眠的药物。
周梦熠按照医嘱亲自给周安熬了药,周安喝过后,倒是很快就昏昏欲睡。周梦熠二人本来见此满怀希望,结果周安睡着没多久,又开始满头大汗,显然药不对症。
“这样不行。”周梦熠看看坐在床边发呆的周安,她刚醒来,却没有一点休息过后的精神,“我看我们得再拜访下沙夕前辈,看看是否有办法解决,若是不能,就只有先离开伏魔镇,此地实在有些不妥,如今既然已经和沙前辈见过面,若是他能想到什么,可以用青鸟互通有无。”
周安虽然很想留在此地找回记忆,但是如今这般,也确实吃不消,何况沙夕到今日仍旧未回话,估计能找到线索的事也是希望渺茫。
三人再次来到沙宅,沙夕看到周安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周梦熠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后,沙夕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过了很久,才缓缓道:“她这样子很像是传说中被精怪骚扰的症状,但是我活了快两百年,从来没见过什么精怪,也未听说谁见过。”
“我听闻有夺舍之术,会有可能是什么人的生魂或者死灵在骚扰师妹么?”单寄鸢道。
“无论是生魂还是被炼在法器内的死灵,的确有可能影响人的精神。但是我看这位小友只是睡着之时才会发生此状,何况你们不是用‘灭魄’阵法试过保护她也没效果么,灭魄是对付死灵法器的最佳阵法,若是无效,则应当不是这个缘故。”沙夕不同意道。
单寄鸢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想再次确认,听到沙夕的话,沉默下来。
周梦熠道:“若不是魂魄骚扰,又没有精怪,我能想到的就是生病了,倒是叫过镇上的两个郎中,都说师妹没有问题,开了些安神之药,除了让师妹更快睡着,毫无作用。”
“这可真是难办了。”沙夕也没了主意,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屋内一时间无人说话。
“若是如你所说来伏魔镇之前并无此状,只怕此地和你师妹有些不对付。虽然我家世代居住此地,从未听过如此诡异之事,但是这世上难以解释之事众多,我也无法盖棺定论,那不如你们先就回去。我这几日细细想过,确实对你师妹没有一点印象,你们呆在此地也是无用。我看你师妹随身带着青鸟,不如留下青鸟,待我日后想起什么,传书你们、”沙夕想了半天,停下脚步道。
周梦熠一愣,看沙夕注目在周安茶杯边整理羽毛的青鸟,这只青鸟从不周山大会后就一直跟着周安,形影不离,连从不周山传送回东乐门再到伏魔镇都一直在左近停留。周梦熠和赵思思问过周安此鸟的来历,周安只说是师父交给她照顾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传信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