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知境终其根本,是元力的极限控制,这对兽人战士本身的天赋有极高要求,此外还需机缘、运气和足够的资本,简单来说,非天才型富二代不可。
盛京白蟒王族后裔,白冰、白翼两兄弟的悟性自然属于顶尖,而白翼大气运加身,几次觉悟破境,速度堪比坐火箭,若此番当真进阶,当是兽人史载以来最年轻的空知境战士。
天源归一在宁淼的理解范畴内,通俗到粗暴,就是强行送红蓝。
翼虎属风之一系,但冰哥明显偏水系,因此风系、水系的元力白翼可以直接吸收融合,淡琉璃色眼瞳微转,宁淼判断出接受归一术的兽人并无不适,五指向前,小族巫低喝:“去!”
房间内青光、白光交替相织,兽人闭着眼稳如磐石,宁淼聚精会神,集中所有注意力,与青白光带产生某种联系,藉此张弛输送,保证随时能切断咒术。
元晶被耗费殆尽,迸裂碎成齑粉,粉尘扬起,兽人的脸有些模糊,宁淼耳朵里听到愈见密集的元晶碎裂的声音,开始后悔先前没问乌莫臣借点风系、水系的极品元晶。
开弓没有回头箭,宁淼几乎能感到阿翼和冰哥正在合力制伏充盈体内的能量,不断征服、驯化、压缩,一分心必将前功尽弃,说不定“走火入魔”反噬伤身。
宁淼一不敢叫门外的人进来,他们极有可能帮倒忙,刺激阿翼令其分神,二不敢撒手断开施术,阿翼和冰哥临门一脚,加载到百分之九十九,宁淼不甘心放弃。
意念一动,空间戒指内余下的所有元晶散落堆积身后,小族巫没有丝毫犹豫,侧身站定,左手维持元力输送,右手虚握成抓,口中反复念叨晦涩难懂的咒文。
鱼儿警告过,如果硬用自己的身体来充当过滤器,会否受伤先不提,肉体遭反复撕裂的滋味绝对爽到人欲仙欲死。
宁淼体质特殊,任何驳杂能量,经由他的身体转换,都能变成无属性无副作用大补药,宁淼庆幸自个的外星人体质,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派上用场,帮到冰哥和阿翼。
小族巫欣慰地笑了然而并没有。
金之元力,木之元力,水之元力,火之无力,土之元力,风之元力,雷之元力,呼啸着百川东到海,以元晶为起点,以小族巫的身体为落点,愣是在空中划出道道五彩斑斓的光带,哇,彩虹耶!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祥云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握草握草握就草了!
彩虹罩身,疼在腠理,皮肤像给浓硫酸泼了似的,烧灼般烫痛,而后万箭穿心,肌肉、骨骼,五腑内脏,给细细割开再串起来捶楚,终章痛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宁淼根本不知道上哪来的意志,牙关紧合,咬到牙龈出血,愣没泄出一声痛呼。
此后经年,每每忆及此番历练,宁淼皆归结于奇迹,笑容风清云淡,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可惜他家伴侣没有一次陪笑,眼里心中俱是心疼难忍,更觉得应该好好补偿小雌性,补偿的手段无非疼宠再疼宠,后来宁淼学乖了,死活不准再提这茬,兽人的“疼爱”过于激烈,老腰受不住。
……
天都,地脉深处。
荧石灯永远昏暗,触目所及,唯有黝黑嶙峋的脉晶。
不见天日,不知岁月。
自从被挑断手筋脚筋,一根金箭当胸透背钉穿乾坤骨,关进炼狱沦为阶下囚,过去了,一百年,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脉晶始终让人不舒服,感知错乱,这些尚可忍受,然而,孤独于世,身体的本能比发情期来得更准时,躁热不安的疼痛和虚弱后,灵种孕育体内,一天天长大。
牢房很宽敞,两百见方,囚徒赤身裸体,维持着手臂吊起的姿势,半跪在身下硬梆梆的石榻上。
铁环缚住囚徒双手,冰寒彻骨的铁链深深嵌入高处的脉晶崖壁,脚踝处亦有铁环,一条长长的儿臂粗细的铁链将其连接。
累极倦极,只能稍微靠借背后的脉晶石壁,手腕脚踝早已磨出厚茧,不似初来时因为费力挣扎常常血肉模糊。
石门发出沉重的哐哐声,囚徒抬头望了一眼,发现进来的并非惯常送饭的凰族老兽人,囚徒下意识往后缩,昏浊的瞳孔里流露出麻木的恐惧。
即使经历一万次,被活生生取出体内灵种的痛苦也无法让身体适应。
长久的关押,囚徒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喉间几番滚动,发出简单而嘶哑的啊啊声。
“呵,今天挺有精神,”戴着紫色面具的兽人逼近石榻,唯一外露的绛紫色眼眸带着一丝玩味,“怎么,是求饶?”
囚徒挣扎着,羸弱的身子左右前后扑腾,啊啊声变得短促而凄厉。
随着囚徒越来越强烈的挣扎,铁链发出冰冷的噪音。
面具人好整以暇,慢条斯里从袖口抽出一副白色手套,长指的动作舞蹈般优雅,戴好手套,风度翩翩的面具人浑身暴出阴狠的戾气。
面具人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囚徒的下巴,似乎在审视囚徒的样子,胖了?瘦了?
囚徒停止挣扎,战栗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面具人反手一耳光扇打在囚徒的脸上,力道不轻不重。
是惩罚,更是羞辱。
囚徒的脸瞬间红肿,浮出指印,头偏向一边,囚徒吐出嘴里的血沫,喉咙嘶嘶作响,像哭,也像笑。
面具人似乎并不介意囚徒的反抗,手指一弹,机关打开,吊起囚徒手臂的铁链放长,面具人收起先前的玩味,冷冷道:“转过去,跪直,腿分开,塌腰,屁股撅起来。”
囚徒睁大眼睛,面如死灰,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咬住惨白的下唇,缓缓摆出屈辱可耻的姿势。
知道身后有着怎样深寒无情的视线,囚徒以为不会再流泪,偏偏眼窝湿润,瞌上眼皮时,一滴泪水沾染长睫,囚徒长长叹息一声,放松绷成石头的身体。
第一次身受折辱,囚徒奋力反抗,拒不配合,挨打挨饿自不必说,然囚徒一心求死,不怕刑法残酷,由着棍棒鞭藤一次次撕烂身体,血流干了,便解脱了。
面具人并不怎么折磨囚徒,手段单一,最多动动小板子,不过,面具人带来了囚徒的族人,一个三岁的小孩,面具人问了一句:“你,还是他?”
囚徒根本无从选择。
那个人,总有办法让囚徒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