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小白凄厉地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撞上了手术台前某个固定用的架子,踉踉跄跄,半天没能爬起来。
始作俑者一把拉过了景予安的手,口气凝肃:“快,手套摘下来,我看看。”
景予安被这零点几秒的反应速度惊呆了,懵了一懵:“啊?”
江司南没再废话,一把扯掉先扯掉她的橡胶手套,再扯掉自己的,“刚刚感觉哪里被咬了?”
景予安不自觉缩了缩手,江司南手上使了点暗劲儿,没缩回来。
她皱了皱眉:“没事儿,我就感觉手指上被挠了一下。肯定没破皮!”
江司南拉过他的手,打开了脑袋斜上方的无影灯,接着灯光细细打量。
指甲莹润如朱贝,修剪平齐。
手指修长,莹白如玉。
肤若凝脂,指若柔荑。
古人诚不欺我。
都说女人的手是第二张脸。
不过这脸,倒是和汤圆儿圆滚滚的肉包子脸,相去甚远。
江司南左看右看,终于在大拇指外侧的皮肤上,发现了一道白色的划痕。
指着这个问道:“是这儿吗?”
景予安:“应该是吧……”
江司南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恼怒:“什么叫应该?”
“实验室守则第一条是什么?!”
“安全!安全!!安全!!!”
“这种事情也是能大意的??!”
“一个不小心就是狂犬病!”
“真要出了什么事儿,病毒直接走神经!!神仙都救不了你!”
吼完了,江司南的胸口起伏不定,微微带着喘。
景予安瘪了瘪嘴:“我也不想的。”
“对不起嘛。”
江司南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你之前有抓过老鼠吗?”
景予安:“抓过。”
江司南:“谁教你的?”
景予安嘴唇动了动,嗫嚅着想要蹦出来一个名字,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沉默着低下头。
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江司南只觉一股无名火冲上头顶,忍不住抬手,扯开衬衫的最顶上的第一颗纽扣。
手术帽下,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强压下来,声线低沉又沙哑:“你既不愿意,那算了。”
“以后也别说了。”
把扯下来的混着老鼠毛和血的手套转了转,揉搓成一个团,也不看垃圾桶,盲投三分!
抬腿,走到准备室里,拆了一副新的橡胶手套。
等到手套重新套回手上,消毒手续重新完成之后。
江司南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似是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再回到手术室的时候,景予安还是同一个姿势。
僵在原地。
一动不动。
江司南突然又想扯领口了。
手伸到脖子口,才想起自己刚刚做完消毒。
握了握拳头,感觉更热了。
他的步子有些沉重,语气却竭尽可能地欠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怎么还站在这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马上下一只老鼠就要开始了,可别再被我抓包了。”
“小汤圆儿~”
景予安口罩下的唇瓣动了动。
一声“好”几不可闻。
江司南这才发现,她口罩后,耳根的皮肤,苍白得吓人。
内心“咯噔”一声。
这是出了什么事?
密密麻麻的自责泛上了心头,江司南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上一巴掌。
你干的屁事儿!
好好的对人家小姑凉讲的什么狗屁话!
江司南眼睛飘向他处,补救道:“我刚刚的意思是,你不愿意讲就算了。”
“什么时候愿意了,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