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天外的时候突然被点名,任谁也要懵上个两秒钟。
就这两秒的时间里,魏经天已经拍了板。
“成,那剩下的人,都跟我走吧。”
景予安:……
好了,这下没得选了。
本着不惹事不得罪的心态,她面无表情地跟在提了一大袋样本的江司南身后,进了五楼的实验室。
一路上,两人也不知要聊些什么,气氛很是尴尬。
最后,还是景予安首先打破了沉默。
“师兄,你上次说的……给我留的老鼠……”
江司南在心底里为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两笼废鼠高而默默心塞了两秒,回答道:“我给你留着呢,就在五楼实验室,进门右拐,我放在架子的第二层了。”
“笼子的标签卡上,写了你名字的。”
景予安点头道谢:“那就谢谢师兄了。”
说起老鼠,江司南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停下来,伸出手,对景予安说:“你把你的门禁卡给我一下。”
景予安不明所以:“做什么??”
江司南:“我给你开五楼的门禁。”
景予安诧异道:“啊?我还没资格有自己的小实验室吧……?”
“不是啦……”江司南,“不是给你开新实验室,是给你开我实验室的门禁。”
景予安眼中的诧异瞬间转为惊悚,后背一僵:“……你想干嘛?”
顶着这戒备的目光,江司南表示很扎心,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难不成,你想把这几笼老鼠,都搬到楼下公共实验室里去做?”
“啧啧……那味道,那画面……不敢想象。”
看着眼前这个话没两句就开始作妖的人间逼王,景予安忍不住磨了磨牙:“行!”
呵!
男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不把你那老鼠脑子全泡到福尔马林里,姑奶奶就不叫景予安!
江司南接过小姑凉气鼓鼓砸到他手里的门禁卡,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低低笑了一声。
粉红色,还挂着个小铃铛。
叮铃叮铃的。
看不出来他家小汤圆儿居然这么有童心。
他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门禁卡,海蓝色的卡套,做了金属的框边。
心情更加好了。
蓝色和粉色。
适合情侣。
等哪天我有空,也去淘宝挑个铃铛。
叮铃叮铃的。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丢门禁卡了。
他内心里浮现的是温柔的景象,连带着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
眼底跃动着温柔的碎光,灯下折出莹润华,像一品端方美玉,独独为一人绽出华光。
他把自己的门禁卡递回去,“这样,你先带着样品回五楼实验室,我帮你去三楼开门禁。”
景予安点点头,“好。”
江司南那提着一大袋子样品的左手,刚刚要抬起来,在指尖触碰到景予安手指的那一刻,像是碰到了灌着沸水的搪瓷杯。
瞬间一缩!
糟糕!
这种时候怎么能缩??!
再不想办法,心动的感觉就要变成心肌梗了!!
江司南穷尽了有生之年所有的肾上腺素,急中生智,左手直接拐了个弯儿,把东西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景予安:……
我说这位兄弟,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戏瘾大发吧??!
江司南左手碰到她手指的那一块,背在身后,反反复复地做着小动作。
烧得烫人。
景予安被这操作整得一脸懵比:“……你样品不打算给我了?”
江司南手腕抖了抖,颠了颠重量,摇头:“还是算了,我还是先送你上去吧。”
景予安看了眼他手中的袋子,目测着估了估分量,进而表示不用麻烦:“不用吧?样品也没多重。”
江司南却坚持道:“我怎么能劳动军师这这种批阅重要军情的手,来搬这种糙袋子呢!”
景予安唇角微勾,没再坚持。
两人重又回到了原先那副沉默的样子。
只是与之前相比,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萦绕在侧。
如果你仔细看,大概能看到少年郎耳后的薄红,又深了几分。
……
虽说江司南没把袋子递过去,可是门禁卡却还在景予安手里。
她步伐带风,潇洒地靠了靠门禁系统,“滴”一声,锁舌传来轻微的“咔嚓”声。
她干净利落地拉开门。
江司南觉得,这姿势有点儿小帅。
软包子汤圆儿小萝莉,偶尔也会有这种看起来攻攻的时候。
难不成……我其实是个抖m!?!
江司南手一抖,袋子都差点抖下来。
他顿了一顿,颠了一颠手里的袋子。
还是有一点小沉的。
嗯,袋子不重,是这个猜想沉重了点。
我才不抖!
景予安顺着墙壁摸了摸,摸到了电灯的开关,身后的江司南紧随其后,关上门,把一大袋子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景予安开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视线投向了右手边架子的第二层。
笼子里的老鼠突然见到光,局促不安地窜来窜去,踩着底下的木屑垫料,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完全没有闻到任何老鼠身上该有的味道。
神色松软了几分。
看样子老鼠被他照顾得挺好,垫料换得很勤快。
真难得在平头哥身上还能翻出优点来!
江司南留意到了她的动作,轻轻笑了笑,解释道:“我今天去祁老师那里找你之前,先把里面的垫料换了一遍。”
“我本来想下午直接带你来的。女孩子都爱干净。”
景予安的眼神有点儿复杂:“你今天去找祁老师,就是为了说这个?”
江司南摇了摇头:“也不全是。本来想着,从他办公室里出来,再给你发消息的。不过既然在办公室门口遇到了你,就顺便和你讲了一下。”
听到自己被“顺便”了,景予安眼帘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噢。”
江司南:……
这“噢”是几个意思?
这突如其来的断崖式回答,江司南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他本能地觉得,这样冷场不太好。
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只好道:“那样品就麻烦你先整理一下,排好序做好标记吧。我去开个门禁,马上就回来。”
景予安点点头:“好。”
她点头之后,没再看他。
转头去拆样品袋子的密封口了。
江司南的眼神黯了黯,只觉得这实验室太小了,闷得人迈不开步子。
他轻手轻脚地拉开门,退了出去。
走向三楼的步子,也多了几分沉重之意。
门被轻轻带上,景予安的视线重新落回门上。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远去,心绪繁杂。
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又浮现起了那一天,他带着她,在动物手术室里,神采飞扬的场景。
那时,他的眼睛很有神。
双目熠熠。
像两轮太阳。
耀眼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