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六章 贵人多忘事(1 / 1)莫白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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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在他话语落下的一瞬间,安静得一塌糊涂。

景予安的心口扑扑乱跳,她慌乱地别过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好低低道了句:“谢谢……”

这个话题江司南也很尴尬,“总之,你等会儿换衣服之前记得先喝杯热的……”

“算了,还是我自己泡吧,顺便帮你带一杯。”

“免得您老贵人多忘事儿,又把这事儿给忘了。”

“反正我知道,你不喜欢生姜。”

“药店里那种冲剂一样的红糖姜汤,你肯定嫌味道大。”

“要不是遇到我这种一样嫌弃姜味,喜欢自己兑红糖的喝的人,有的你受的……”

他脸上还是挂着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两手插着口袋,看看地不看她。

她眯着眼睛,努力压着眼眶酸涩的感觉。

手心里的红糖包,温度烫得吓人。

她护在胸口,轻轻道:

“谢谢你,江司南。”

……

不同于原来的二审和联排,最后一次彩排,校方要求大家统一换好演出服。

除了没有观众,其实和正式的演出,没有多大区别。

21个节目里,国士排第17位,很靠后。

文娱部主任李林,抱着手臂,坐在第一排,眉头紧皱。

“怎么着,药院的人还没到吗?”

刘伟清满头大汗,“已经去通知了,他们,换好衣服马上就到。”

李林怒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太不像话了!这都第15个节目了,人还没到吗?你再去化妆间催催看!马上去!!”

刘伟清苦笑,“他们……他们不在化妆间。”

“什么?!”

李林眉头快拧成麻花了,“他们不在化妆间里,化个哪门子装?”

“是不是又是那个江司南搞的鬼?”

“二审的时候我就看这子穿得跟神经病一样,没想到到了彩排还不给我带脑子!!”

“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

梁琴一身红裙,闻言,她也露出一抹好奇之色,“那他有没有,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实…实验室。”

……

第16个节目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向领导请示,是否要跳过第17个节目,直接报第18个节目。

李林刚想开口,就被梁琴拦住了。

“再等等。”

艳红的唇角浅浅地勾起了一抹弧度,“等这个节目结束了再改,也来得及。”

眸光流转,冲李林抛了个媚眼。

李林:……

“那就再等等吧。”

……

第16个节目快要结束时,大礼堂的门外,一辆丰田“吱呲”一声,压坏了大理石地砖缝里的两株野花。

江司南抢先一步下车,拉开后门,提醒了一句,“下脚心。”

景予安肩头罩着件特大号的黑色羽绒服,看着像男款,从头把包到了脚,高跟鞋她很不习惯,出门时匆匆忙忙,差点一个跟斗栽下去。

江司南没想到自己临时想的一出,居然还能有新福利,臂弯一绕,唇角一勾,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他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景予安前脚刚站稳,后脚就推开了他,白嫩嫩的脸儿一嘟,“都怪你,急急忙忙的,就不能早点来吗?”

“非要掐着这个点来!”

江司南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

楚岳赟紧随其后,从驾驶座上走出来,正了正了自己的衣领子,笑道:“师妹,我觉得南哥的有道理。”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嘴上着“哎呀,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一点”,步子却还是慢慢悠悠的,一点也没有想快一点的意思。

身后的徐熙媛推了他一把,“赶紧走吧,再晚就真迟到了。”

……

数九寒冬里,两侧漏风的舞台上,女主持人手里的提词卡,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看向台下的李林。

李林冲她无声地点零头。

就在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从舞台旁边,走进来四个人。

女主持人对着突然冒出来的四个人,懵了一懵。

不是一共有17个人吗?怎么只来了4个?

她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只好又看向李林。

李林眉头深锁,最终还是对着她抬了抬头。

女主持人会意,不动声色地把18号的提词卡收到了最后,冲着两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

工作人员会意,立马拉上了幕布。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随后在这座大厅里响起。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默默守护在……”

“下面有请药学院的同学们,为我们带来音乐剧国士。”

……

幕布被拉开了,轻柔的钢琴曲浸在微凉的空气里,衬得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愈发哀凉。

魏经饰演的药师李,站在楚岳赟扮演的牺牲同袍的遗体前,久久不语。

伴唱是实验室里,声音极好听的一位师兄,他站在幕后,唱着唱着,忽然自己先哽咽起来。

“战士走了有人立碑,先烈走了有人立传,可你走了,午夜梦回,是否还有人记得你的名字?”

“医者能医而不能自医,一脚堂一脚地狱,谁懂你的战战兢兢,谁懂你的如履薄冰?”

“你的孩子还在课堂,他的眼里没有死亡,谁的眼中常含泪水,却要微笑着告诉他将去往远方?”

……

大礼堂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

当“药师李”阔别“付医生”,再一次前往新的战场时,台下,已经能听到声的抽泣声。

台上,徐熙媛看着魏经的背影,心口一涩,眼泪止不住地流。

宽阔的背影与记忆里的影子重合,她忽而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在乐声里,默默垂下。

她的音都是颤的,唇角却努力要撑起一片笑来,景予安慷慨激昂催人奋进的arsky,此刻,更像是一出精心设计的反讽,一场覆水难收的悲剧。一位肝肠寸断的妻子,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心底里,经历了太多故事的男孩子。

壮美又凄然,戛然而止。

那两道身影,却在众饶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一分钟后,不知是谁,带头先鼓起了掌。

药院17个人,在场上,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地从台后走出来,冲着台下的人群鞠躬谢幕。

梁琴抚了抚波澜壮阔的前胸,眼角的湿意还未褪干净,冲着李林开口的声音,略略带了些鼻音:“怎么样,等得值吗?”

李林面上还是有些不悦,“现在的年轻人,稍微有点才气,就开始摆谱了。难道,你想助长这种风气?”

梁琴叹了一口气,“我,老李啊,你怎么看不出来呢?”

“这个江司南,二审的时候穿成那样,费了这么多心思,又是改曲子,又是找理由的,必然是极其看重这次表演。”

“可为什么这次彩排,他却偏偏带人,直到最后几秒才到?”

李林皱眉:“你的意思是……?”

“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你不如去问问你那个好学生,刘伟清,看看他怎么。”

李林点零头。

梁琴也点头,恢复了她一贯妩媚美艳的形象,“那我们现在,就继续看表演吧。”

……

观众席上,两道视线在景予安的身上流连。

虞欣茹看着台上一身一字肩白裙,仙气飘飘的景予安,冷哼一声,嘟囔了一句,“丑鸭就是丑鸭,再怎么打扮也成不了白鹅。”

她马上又想起了她在宿舍里讲的“不会跳舞”,心中警铃大作。

她到底会不会跳?

她那时候,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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