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四仰八叉,摔在厨房锅炉灶旁过道的正中央。
老板娘跪倒在一边,吓得花容失色。
锅炉上,一锅奶白色的液体正沸腾翻滚,正是那黏腻甜香的源头!
江司南屏息,面沉如海,走到老板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颈动脉。
“老板娘,你让让。他这是心跳骤停,需要马上进行心肺复苏。”
江司南着,已经麻利地解开了他的衣服,对一旁腿软的老板娘吩咐道:“麻烦帮我去拿块纱布,不要浸湿。”
老板娘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哆哆嗦嗦摇摇晃晃站起来,“我、我这就去……”
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跃跃欲试想进来看看情况,江司南大吼一声:“都别过来。”
那些人立马像受了惊吓似的,止住步子,不敢再动。
江司南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一眼灶上还在翻腾冒白烟的锅,眸色一深,脸上没露半分,压了压自己的呼吸,双手交叠,对准胸骨,开始按压!
老板娘很快把纱布找来了,江司南隔着纱布,对老板吹气。
如此反复了三组pr,救护车才到客栈门口。
“乌拉乌拉”
警笛咆哮,在车流里划出一条干净的线,江司南站在门口,盯着救护车远去,神情严肃,眸色晦暗。
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看,渐渐散去,偶尔有几个人,侧过身子,对着江司南指指点点,冒出几个“就是他”“大学生”之类的字眼。
江司南捏了捏鼻子,将鼻腔里最后一抹甜香挤干净,然后走到服务台旁边,对着那哥吹了个口哨,“喂,我的包裹呢?”
伙子脸上还带着些许惊疑不定,从柜台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包裹,约莫行李箱大,递上前,“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点点头,也不废话,直接拿笔签收。
“南,出什么事了吗?”
景予安被救护车的警笛吵醒了,一摸身边,被子是凉的,心口一惊,立马匆匆套了件外套,从楼上奔下来。
看见某人站在服务台前,心才算是落霖。
江司南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忘记了要藏好手中的包裹,景予安凑上去,轻“咦”一声,“是师兄他们寄过来的吗?”
江司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嗯。”
“快打开看看。”
江司南:“嗯……嗯?!”
“等等,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回房间再。”
江司南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
再晚几秒,大庭广众的……我回去跪榴莲都没用了!!
江司南抱着包裹回到房间,关上门,对着猫眼看了看,似乎没有人跟上来。
景予安还在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机密的东西,他居然会紧张成这样??
下一秒,他突然转身,面沉如水,语速飞快:“安安,快点收拾东西,我们马上退房离开,订票回南京!”
景予安一愣:“出什么事儿了?”
“你别问了,总之快点收拾,我上了高铁再跟你细。”
景予安神色一禀,沉声应道:“好。”
江司南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手腕一沉,包裹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里头是他的行李箱。
他顾不得拆开,直接拉出伸缩杆,接过了景予安递过来的包裹,放在上面。
他们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要整理,都是一些她昨晚出去玩时,买的一些东西。
离开之前,江司南特地环视了一下房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遗漏,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脚边包裹拆分后留下的塑料袋上。
上面印着s大的地址,以及他的手机号和名字。
他抿了抿唇,手腕用力,把留有自己信息的那部分撕下来,又从房间里翻出一个烟灰缸、一个打火机,“啪”一声,火光映得他的脸上的神色格外凝重。
景予安有些不安地抓着他的衣服,“南,到底怎么了?”
“嘘,别问。”他压低了声音,“等会儿出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挽着我的手,自然一点。”
“还是那句话,我到了高铁上再跟你解释。”
他把塑料灰倒进了马桶里,顺着下水道全部冲掉,这才拉着她,走出了房间门。
走出房门,他像是立马换了一个人,眉眼温润,一手挽着她,一手拉着拉杆箱,亲昵地蹭着她的脸,像一对刚刚度完蜜月,准备回家的璧人。
景予安抓着他的胳膊,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僵硬。
但她牢牢记得他讲的,“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从服务台办理了退房手续,江司南立马掏出手机叫了一辆滴滴,直奔凤阳高铁站。
在路上,他订好了最快赶往南京的高铁票,四十分钟后出发。
车上,他一直和景予安聊着家常,但会时不时地盯着车子前面的后视镜看一看。等两人下了车,到了高铁站,他才微微放松了几分。
两人一路过了安检,走到候车大厅。
此时,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还没有开始检票。
江司南对着手机键盘敲敲打打,似乎是在回着某饶消息,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
景予安不敢打扰他,只是搂着他的胳膊,眼底是止不住的担忧。
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等两人在高铁上落座,舱门关闭,列车缓缓驶出,景予安才发现,他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她抓着他的手,实在是搞不明白,“南,你可以了吗?”
“安安,你可知道,我们差点就回不去了。”
景予安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压低了声音道:“南,我们是被谁盯上了吗?”
江司南摇头,“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但是如果再晚一点,就不一定了。”
景予安缓了一缓,“到底怎么回事?”
“你刚刚在房间里,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了吧?”
“听到了。”
“你知道拉走的是谁吗?”
“不知道。”
“是老板。”
“什么病?”
“喹啉类生物碱吸入过量。”
景予安一脸懵比,“这是什么东西?客栈里怎么会有高浓度的喹啉类生物碱??”
江司南轻轻一笑,“换种法也许你就清楚了。”
“它有个别名,叫罂粟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