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银色面具、黑色斗篷大衣,手上都有一把细长的弯刀,不是烈火门的人还能有谁?
他们怎么会突然来到自己门口?
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自己?不会的,自己脸上没有红色胎记,他们也没见过自己。
“你知道代阿娇的下落?”为首的人问道。
代阿娇注意到为首的人,握着的弯刀,同别人都是不一样的,定是更加锋利。
想必方才他们听见自己与云家的人的谈话。
压住内心的慌张,代阿娇面上镇定自若地回道:“在关口城内,她说她自己是代阿娇,还说她有什么大仇未报。不过,她已经死了,跟那群染上瘟疫的人一起埋了,你们若不信,去问关口城的陈柏就知道了。”
陈柏要是知道自己引了这么多人去他那里,肯定会气疯。
正当代阿娇以为烈火门的这些人只是问她问题时,为首的人忽然道:“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
西门回道:“关口城。”
西门认为,既然眼前这女子知道代阿娇的消息,那就没有道理放过她。
代阿娇呵了声,心里不屑地想,烈火门可真是蛮横不讲理,只要有关于她的任何一点线索,都想握住,哪怕是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着烈火门的人堵在自己门口,代阿娇自然也想不出可以突围的办法,便点头道:“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跟云家的人说,要是尽快去关口城,就可以见代阿娇尸体最后一面,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烈火门的人硬是要立即赶路。
晚上黑黢黢的一片,代阿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行走在黑夜里的杀手,对黑夜毫不畏惧。
赶路赶了两个时辰,众人才决定歇一会儿。
代阿娇看着守着自己的两人,眼里暗光闪过,摸向布袋里的弩弓,一箭一个。
随即,代阿娇拔腿就跑。
“抓住她!”西门迅速赶来。
听着逐渐靠近的马蹄声,代阿娇猛拍大腿,要是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骑上马再逃走?
几人挡住代阿娇,西门冷眼问道:“为何要逃?”
代阿娇抿着唇,理直气壮地抬头道:“江湖上都知道你们烈火门的名声,我当然怕你们过河拆桥啊!”
毕竟他们这种人,视人命如蝼蚁,搞不好,为了断了她这条线索,就杀了她。
西门眯着眼,冷冷道:“倘若你真的能帮我们找到代阿娇,我们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不必,我喜欢命在自己手上。”代阿娇警惕地拿着弓,退了几步。
“由不得你!”西门示意门徒抓住代阿娇。
令西门没有想到的是,代阿娇竟然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门徒抓住她。
只是没过一分钟,抓住代阿娇的门徒竟然手掌发紫,进而浑身皮肤发紫,随后四肢无力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门徒,西门拔刀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身上有西域之花的毒?”
“实话告诉你也好,我就是…菩提子的徒弟。我叫娇娇,手里自然就有西域之花的毒,我看你们谁还敢碰我!”代阿娇瞪着西门,敛起眼底的恨意。
西门盯着马下的女子,冷笑一声,拿出携带的布手套,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我们来懂山,就没有准备些什么吗?任何想要包庇代阿娇的人,都会死,所以告诉我们,她究竟在哪里,我兴许会饶你一条命。”
代阿娇咬牙,问道:“烈火门同她有什么恩怨?为何你们要赶尽杀绝?”
“这是上面的吩咐,跟你我没关系。”西门说完,跳下马,准备亲自抓住代阿娇。
代阿娇退后,再次举起弩弓,射向西门。
嗖的一声,短箭离鞘,飞向西门面门,却被面上镇定自若的西门一刀挥开。
“射术不精,还敢班门弄斧!”西门冷哼一声。
代阿娇被训斥地面色发红,早知这弩弓就拜托一个技艺高超的匠人做了,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被斩下。
西门像是宣告死亡降临的勾魂使者一样,一步步朝她走来。
代阿娇心里生起一股凉意,但不甘心被抓。
于是拿出布袋里一瓶花毒散洒去…
西门见状,屏住呼吸,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代阿娇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快步走出被毒粉包围的区域。
“放开我!”代阿娇挣扎着,右手又往布袋里探去。
“再掏出毒来,我就斩掉你一只胳膊。”西门沉声道。
代阿娇瞪着西门,心想有种你就斩啊?但也许是畏惧,没错,就是畏惧。代阿娇叹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试试是西门的刀快,还是她的手快。
忽然,眼前闪过一个影子,同身旁的西门搏斗起来。
待代阿娇看清后,神色不免复杂起来。
小白还是穿着她买的那套旧色的衣服和鞋子,头上也还是乱糟糟的一片。
不过奇怪的是,小白手中的这把剑,正反面竟然不一样。
就像是将剑身一分为二,正面是一把刀,反面又是一把剑,可以相互扭转。
这么厉害的兵器,小白又用的如此出神入化,他怎么可能会被奴隶主捡到,并铐起来。
代阿娇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蛊虫?
这小白,肯定有故事。
西门并未看清来人乱发下的脸庞,但是当看见他手上的这把异形剑时,不免震惊地瞧着面前的男人。
一旁的门徒,正欲上前帮忙,却都被西门拦下。
见男人挡在代阿娇面前,西门神色犹豫。
小白背对着代阿娇,一脸阴狠地望向西门,犹如野狼窥伺猎物一般,就等下一刻冲上去咬断对方脖子。
西门左右环顾,吩咐道:“我们走!”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代阿娇摸不着头脑。
小白不过是和那个头头过了十几招,这头头竟然露出害怕的神情,还带着门徒落荒而逃。
这说明小白是个更危险的角色。
算了,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
代阿娇刚转身,准备溜走时,胳膊却被一股大力留住。
转头,迎上小白讳莫如深的视线,代阿娇一脸不解。
但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应该保持冷静。
“小白?”
代阿娇轻声呼唤道。
小白笑了笑,低下头,似乎想让代阿娇摸摸他的头发。
代阿娇抿着唇,越发觉得小白像白狼。
并未摸小白的头发,代阿娇背着手道:“你一路跟着我过来的?”
小白点点头,伸出进他自己的怀里,似乎怀里藏着什么。
一直很小心的代阿娇,退后一步,警惕小白手里的东西。
小白见代阿娇有些害怕,便打开帕子,里面放着一些樱桃和桑葚。
不过有些被挤压烂了,帕子都被染红。
小白伸手,朝代阿娇递去。
代阿娇鼻头忽地一酸,在关口城的时候,自己就在说,看见街道上的桑葚熟了,还有摆卖的红润的大樱桃,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乡。
所以自己怕触景生情,就不敢吃。
代阿娇拿起一个桑葚,眼眶泛红地问道:“你洗干净了吗?这个很容易招虫子的。”
小白点点头。
代阿娇决定先忽略小白诡异的来历,伸出左手,揉了揉他的乱糟糟如草一般的头发。
小白顿时就温顺起来。
代阿娇吃着桑葚,瞧着小白,忽地就笑了。
三天后
都城内,青鬼看着飞鸽的信书,眸色加深。
“没想到林深活着回来了。”
也是,那个从小就跟狼群一起生活的男子,没那么容易死。
亦或者说是,无崖子的门生,不会那么轻易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