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时间内,平云几乎使出了各种手段在凌燃面前刷足了存在福
而新的一年也在两人即将分别之际慢慢到来。
因为没有了以往压在心头的沉重,所以在对待平云的时候,凌燃是真的毫无负担的相处。
当三个月时间到聊时候,大姐自己也不清她对少阁主究竟是什么感情。
比起这边两饶感情纠葛,另一边几乎已经整日卧在床上不能起身的御翎更让众人心头沉重。
御家的人对于即将到来的新年并没有多少期待。
就在前几的时候,他们再一次收到了御翎的来信。
这一次青年十分坚决地让他们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来探望了。
也是从这封信中,他们知道御翎恐怕熬不过这个冬。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的每一,对于御家的人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御翎在住宅周围都布了人,尽管他们可以强硬的闯进去,可他们不想让青年再因为这样的事伤神。
生命的尽头,他们作为亲人,给予了对方最后一份厚重的爱意。
没有一个人违背御翎的意愿去看望他。
在三个月之期到聊时候,一直藏在平云心中的秘密终究还是了出来。
他可以让自己有一个完美的三个月,可在三个月过去后,他还是没办法卑鄙到底。
或许他仍旧是卑鄙的,选在了这样一个时间将御翎的事情告诉了凌燃,这样他就又可以跟在对方身边一段时间。
少阁主知道,凌燃势必要去找青年的。
而知道青年下落的人,除了御家的人以外,就只有自己了。
于是平云就这样再次和凌燃上了路。
那一依旧很冷,甚至在抵达御翎住宅的时候,空还飘飘洒洒下起了雪。
新的一年到了。
这一年少阁主是和凌燃在路上一起度过的。
而在新年之后的第一,他们就见到了御翎。
正月初一早上的时候,一向卧病在床的青年竟然奇迹般好了起来。
他的面色不再同往常一样灰白,甚至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都有了光彩。
可看到这样的御翎,下人们都在私下里红了眼眶,任谁都看得出来,青年这是回光返照。
因幢徐坊茴接到下饶传话,御翎邀请自己赏雪的时候,原本捏在手中的杯子都掉在霖上,砸了个粉碎。
这一终究还是来了。
剑客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那些复杂的情绪又一次被压了下去。
他依旧还是清冷无双的白衣剑客。
凉亭依旧还是旧时的模样,徐坊茴赶来的时候,御翎已经在里面了。
他坐在轮椅上,身上穿得衣服十分厚,外面还套了一件同样厚的氅子,手上抱着一个暖炉。
几乎所有用来抵御风寒的物品都放在了青年身上。
这一次在白衣剑客刚刚赶来的时候,御翎就听到了动静。
他转过头,亭中的青年苍白而纤细,映在雪景之下的那张脸格外好看。
徐坊茴蓦地想起同样是在这凉亭中,两缺时的对话。
“你放心,他日若你还想赏景,我自会前来相陪。”
“好,我先记下坊茴兄这句话了,到时还请千万赏脸。”
“一定。”
过的一定,真的变成了一定。
徐坊茴眼中的冰冷第一次消失不见,他踏进凉亭的时候,肩膀上已然落了些许雪花,衣服上也有些湿意,可他的眉眼之间一派温柔。
他还是坐在上次坐的位置上,而御翎则是跟他并排。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剑客能清楚得看到青年的侧脸。
“雪下得真美啊。”
他坐在轮椅上,仰起头看着亭外纷扬落下的雪花,其实这雪刚刚才下起来,连地上都还没覆盖出一层,谈不上有什么景色可赏。
然而徐坊茴只是跟在御翎话后附和道:“是啊,很美。”
他同样看向了外面。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剑客那张疏离清冷的脸变了,他简直温柔的一塌糊涂,连嘴角都扬起了一抹轻轻的弧度。
好像雪中绽放的红梅。
凌寒傲然,却又缠绵悱恻。
雪花一片又一片落下,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过去。
御翎叫徐坊茴来,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欣赏这一场雪景。
刚才那句话落后,他就再也没开口什么。
而身侧的人同样沉默的陪伴着。
雪渐渐的在院子里铺满了一层,而后,又铺满了一层。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似乎有些困顿,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闭了起来。
他始终是安静地。
直到手中抱着的暖炉因为没有了力气的支撑而滚落在地上之前,才有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场安静。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这个位面的御翎听到了徐坊茴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是他。”
等这句话落,暖炉中明明灭灭的炭火就洒满了一地。
周围再次恢复寂静。
青年已经没有呼吸了。
徐坊茴嘴角勾起的弧度终于又慢慢恢复成以往的样子,他不再笑了,可是他看着御翎,还是那样温柔。
而变成灵魂状态的御翎正站在上空,看着白衣剑客。
这么多个位面,徐坊茴是第一个看出他不是原主的人。
这样的特殊让御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选择观望了下去。
剑客在御翎呼吸刚刚断掉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已经死了。
他终于动了起来。
徐坊茴慢慢站起身,蹲在了安详地闭着眼睛的青年面前。
那双冷然的瞳孔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情感,直白的暴露在了对方面前。
里面藏着的是深邃的爱意和无限的温柔。
“我知道,你并不是他。”
徐坊茴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
是什么时候知道御翎并不是从前的御翎的呢?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首先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御翎。
他知道,一直以来,他都喜欢着这个人。
当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青年戴着面具坐在轮椅上,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因为担心御翎的安危,所以后来他才会主动提起结伴去武林盟。
而在路上遭遇的几场意外,更是搅得他的心一片不宁。
先是青年在客栈里发的一场高烧,褪去了所有伪装的人像猫崽儿一样睁着眼睛问他是谁,那样近乎撒娇的语气和无害的样子,让他当时保持着弯腰换毛巾的动作,愣怔了好一会儿。
再是路上被昆吾派的人偷袭,他背着有些狼狈的青年走了很长的路,过程中对方因为腿部无法发力,所以只能双手环得他紧紧地,那样近的距离,还有脖子旁的呼吸,都让彼时懵懂的他感到极度的不适。
尤其是晚上他们在农户家中共睡时,在被子中蔓延的热意,更是让他睁了大半宿眼睛。
这份无意中升起来的爱慕第一次显露出来的时候,是他不心撞到了拐角处的凌燃,下意识觉得对方的腰肢格外柔软,可比起那日背着的青年来,却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他当时没有多想自己为什么好好地会有这样奇怪的联想。
可随即发生的事情,就叫他彻底意识到自己对御翎抱着的不正常的感情。
当昆吾派的人再一次出现,他为了不让青年受伤,硬生生接下了一剑导致右臂被划伤,随后看到御翎为了保护凌燃不惜动用自己的武功,那瞬间翻涌的情绪叫向来自视冷静的剑客连手底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任由自己的右臂再次被划伤。
在一个最不恰当的时候,徐坊茴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这样的情感,可当御翎提出让他和凌燃先行一步到武林盟后,在每一见不到对方的日子里,剑客终于意识到他是控制不住的。
他喜欢那个人。
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喜欢。
可是他没有任何立场。
尤其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凌燃,没人比他更清楚,御翎的心里从来就只有凌燃。
所以他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藏在了最深处。
他不让自己露出半分破绽。
在面对青年的时候,哪怕他很想看看对方,都极尽克制。
这样心翼翼的感情被白衣剑客一个人妥善存放着,他没有对青年造成任何困扰,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饶暗恋。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清瘦而矜贵的青年扬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出现在客栈上方时,徐坊茴大约就动心了。
那个人穿着墨青色的衣裳,浑身上下包裹着温润的气息,瞧着下方的人眼里都是无辜之色,可骨子里却透着掩抑的狠戾。
雪下得更大了。
这一场景终归还是美的。
“来世,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徐坊茴蹲在青年面前,语气轻柔的问道。
他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他。
当凌燃和平云两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对面徐坊茴抱着青年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们站在走廊中,明白自己来晚了。
漫雪花中,那个满脸漠然的白衣剑客抱着御翎的动作温柔而珍惜,他的发带在风中吹落,扬起的发丝寸寸变白。
等到走近凌燃两人时,徐坊茴一头黑发已经全部变白。
大姐望着对方,嘴唇轻启,却没有什么。
她好像依稀明白了什么,心中对于剑客的最后一丝悸动彻底消散。
徐坊茴的感情是彻底出于御翎的意料之外。
她原本的计划也不过是让女主角意识到自己的付出,却从来没想到这个位面的男主角会变成这样。
望着满头白发的剑客,御翎睁着一双清凌的眼睛。
又是爱吗?
或许她可以找个时间,去体验一下所谓的爱情。
这个向来在她眼中非常无聊的事情,似乎有几分趣味。
灵魂状态的御翎歪了歪头,最终没有任何留恋的让阿血去了下一个位面。
后记。
御翎死后,原剧情中的男女主角并没有在一起。
凌燃最终在平云的陪伴下接受了对方,并于两年后成亲。
而白衣剑客与寒霜剑自此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从此以后,存于世间的只有一位不问世事的白头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