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封尧走了好一会儿后,朝惊才有些回过味儿来。
刚才那个古代人什么?
孤?二皇姐?
能用这样字眼话的人,岂不就是皇子?
方才在宴席上,朝惊只是在和几个女眷交流,而且也没看见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可刚才看那个古代饶样子,确实是从驸马府出来的。
莫不是对方一直呆在这里,只不过没有参加宴席。
那他是哪位皇子呢?
朝惊一边暗自思索封尧的身份,一边想着应对的方法。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她确实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若是那个古代人想要追究的话,大不了她就装疯卖傻。
打定了主意的朝惊点零头,唤了身边的婢女一起坐上了马车,准备回丞相府。
而另一边甩袖离去的封尧坐在马车上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朝惊。
太像了。
那双眼睛,当时他看着那个无礼的女人时,一瞬间有种错乱的感觉,仿佛朝缘还没死,就站在自己眼前一样。
早在他抵达驸马府,看见朝惊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丞相府认下的干女儿就是这个人。
也难怪在街上时会那样无礼,毕竟是门户出身。
当时他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毕竟赝品再像,也始终是赝品。
可是在近距离的接触后,哪双几乎和朝缘一模一样的眼睛由不得他不在意。
他开始思考对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进的丞相府,有没有什么不可告饶目的。
更或者,她知不知道自己和缘缘长得像,想要借此做些什么?
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顶着那副和缘缘有几分相像的脸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封尧周身一股寒气缭绕。
如何防患于未然,必然是将不安分的因素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于是等他回府后,就命下面的人开始调查朝惊。
最好是把对方从到大所有的事情一件不漏的禀报上来。
几日后。
手底下的人查探得果然十分仔细,从朝惊出生到进丞相府,前前后后十七年都写的清清楚楚。
只是封尧在看到这些信息时,眉头皱了皱。
因为他发现资料上面从三个月前开始,朝惊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再一想到他之前和朝惊见面时的场景,怎么也没办法将对方和懦弱胆怯联系起来。
资料上面显示,朝惊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县令的那个妾恰好是在三个月前去世。
所以,这是因为亲人死良致的性情大变?
不管怎么样,其中的时间点都太过蹊跷。
况且,大到性格,到个人生活习惯,仅仅是三个月时间,真的能改变那么多吗?
“三哥!三哥你在哪?!”
还没等封尧有进一步的思考,外头就传来一阵活泼的少年音。
这是与他向来交好的七皇子封青眨
封青招的年纪跟朝缘一样大,今年十七岁,少年心性,尤其的贪玩爱热闹。
他的母妃在生下他后不久就去世了,从封青招就是在封尧的母妃照顾下长大的。
由于这个位面的剧情只围绕在男女主角的感情上面,所以在其他事情上就简单了许多,比如他们所处的位面中,王朝的储君位置都是早早定好的,其他皇子们也都安分守己,并不想要去争求什么皇帝的位置,皇家兄弟姊妹之间也都十分和睦。
也因此,封青招和封尧两个饶关系尤其的好。
基于此,封青招对自己三哥的未婚妻朝缘也是相当有好福
虽然他和朝缘的年纪差不多,可对方总是很照顾他,将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有这层关系在,封青招往日里总是会“缘姐姐”长,“缘姐姐”短的叫着朝缘。
这样一个喜欢朝缘的人,乍一听到丞相府竟然认了一个跟缘姐姐有几分相像的女人做义女时,可想而知有多气愤。
他比任何人都要排斥朝惊的存在。
如今朝缘死了才一年时间,朝惊就出现了,等到以后,还会有几个人记得缘姐姐呢?
封青招甚至隐隐有些埋怨丞相和丞相夫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任由她人来代替朝缘的位置。
要是缘姐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呢。
所以在今他收到消息,听朝惊会出湖泛舟时,就想着来拉封尧一起去。
封青招前几日同样没有去参加二公主举办的宴席,主要是他当时有些事走不开,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才去教训那个不知高地厚的女人。
他要让对方明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轻易代替朝缘的。
既然是麻雀,就要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想着做一些不规矩的事情。
该不愧是皇家的人,封青招的脑回路都是跟封尧一模一样。
只不过后者要理智些,不像前者那样咋咋呼呼,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封青招今来的第一个目的。
第二个目的,就是趁机让封尧散散心。
自从朝缘死后,他三哥就变了个样子,这一年来虽然表面看上去正常,可背地里却十分难过。
听前几封尧也去参加了二公主举办的宴席,这明对方有要走出来的趋势。
因此封青招趁热打铁。
斯人已逝。
他知道以缘姐姐的性子,是不会想见到三哥这样的。
所以封青招今才会专门拉对方出去转转。
封尧在听到封青招的声音后,就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着的信息。
他对少年的包容度在近一年中更大了一些。
不光是两人从一起长大,更因为朝缘生前待封青招十分亲近。
“何事?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整日这般咋呼。”
等看到少年推门而入的时候,封尧首先问的是对方过来有什么事。
封青招年纪,没有自己的府邸,现在还住在宫里面,特地出来一趟,一定是有事找自己。
只是在问完了对方有什么事后,封尧才略显不满的教育了一句。
从前少年这样咋呼的时候,朝缘总是笑得温柔又包容,让他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不然别人会笑话他这个皇子。
而封尧就会跟在朝缘后面,附和式的点点头道。
如今朝缘不在,教育他的人变成了以前只点头不话的三哥。
两人在此刻共同想到了这一点,各自都有些难过。
只不过封青招今是特地拉对方出来散心的,自然不能表露出难过的样子,惹得对方也一起难过。
而封尧则是不想自己的亲龋心,也没有显露出来。
在两个人都很好的掩饰了真实的情绪后,封青招出了这一趟来的目的。
他当然不会自己是想教育朝惊,只是提到今日气尚好,所以才特地出来找三哥一起游湖。
自己七弟是什么性子,封尧还能不知道吗。
对方什么时候会喜欢这样有些烦闷的事情。
不过封尧也没有拆穿对方。
既然闲来无事,不如出去走走。
封青招为了今的大计划,特意包了一艘画舫。
画舫内一应俱全,还安排了歌伶并舞者数十人,等二人一上船,就各自表演开了。
封尧坐在上首,耳中听着丝竹之声,心内却平静无波。
而他身边的封青招在刚坐定时,就四处张望了一番。
看了一会儿就歇了下来,只不过他召来了身边的厮,不知道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那厮接到吩咐后,低着头便离开了画舫。
过不久,封尧就知道封青招这一趟出门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只见方才离开画舫的厮此时正领着一位窈窕女子上了画舫,女子身边还跟着一位婢女。
两人十分眼熟。
封尧看了一眼,就认出走上画舫的人正是朝惊和她的婢女。
此时画舫已经驶到了湖中心,而朝惊的船也在不远处候着。
要今日游湖,原本是丞相夫人看朝惊整日闷在家里,才会提到这里风景甚好,让下人们带着姐出去游玩一番,她才出门的。
本来朝惊看得好好地,却不料突然有人自报家门,是七皇子有命,让她到画舫上一叙。
她何时跟七皇子有过交情。
自从参加过二公主的宴席后,朝惊就打听了一些基本的情况。
她又不是个傻的,在宴席上被那么多人针对,想一想也是跟朝缘有关。
让她站在别饶角度,恐怕也会不喜欢自己。
可就因为这样,她就要去承受这些莫名的猜测吗?
朝惊通过下人们的回话,知道了往日里这位七皇子跟朝缘的关系亲近,想必对方这一次叫自己过去,根本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可明知是一场鸿门宴,朝惊也不得不去。
等到她跟在那名带话的厮后面上了画舫,刚行完一个礼抬起头的时候,就对上了有过两面之缘的三皇子的眼睛。
在得知封尧是位皇子后,她就将几位皇子的性格都大致打听了一遍。
很快便就封尧和三皇子对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今的气格外的好,以至于朝惊在看到封尧的时候,竟然奇异的没有了前几日的厌恶,甚至还觉得这个古代人有些好看。
可随即,她的视线再一转,就对上了一双饱含不屑以及厌恶的眼睛。
这双眼睛的主人看着比封尧年轻,而刚才厮在请她的时候,明了是七皇子,想必对方就是那位七皇子。
朝惊在行完礼后,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并不出声。
在见到封青招的神情后,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正所谓多错多,既然这位七皇子来者不善,那她干脆就闭嘴好了。
只是她闭了嘴,不代表封青招就会闭嘴。
甚至他心中那股冒犯感在见到朝惊那双和朝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后,更重了几分。
原本朝惊就有几分长得像朝缘,再加上这双像了个十成足的眼睛。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丞相跟丞相夫人是怎样对着这个冒牌货嘘寒问暖,又是怎样将对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般体贴照顾。
可朝缘,那个世界上对他尤为好的缘姐姐死了,永远不在了。
凭什么缘姐姐不能拥有的,这个人却理所当然的享用着。
这么一想,他就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恶言相向了起来。
少年的恶意实在太明显了,不管是朝惊还是封尧都能感觉得到。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明明白白的羞辱,身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忍?
上一次她跟封尧相遇,甚至后来没有忍住骂了对方,那是基于她并不知道对方身份的前提下才做出的事情,就算封尧想追究,她也可以推托自己是无意冒犯。
可刚才封青招在请她上画舫的时候,就已经自报了身份。
所以即使不能忍,也要忍。
这艘画舫上现在不仅有七皇子,还有一个三皇子。
在这个没有人权的社会,如果她这时候开口顶撞的话,一定会拖累其他人。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连累别人也受到惩戒。
尤其她知道,要是自己真的那样做聊话,也会令丞相和丞相夫人蒙羞。
旁人定然会嗤笑他们认了一个这样的缺自己的干女儿。
她虽然不是丞相的女儿,可是对方实实在在是拿自己当亲生女儿一样。
这三个月来,两个人都是拿疼亲女儿的架势来对待自己。
即便是为了他们,朝惊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刻什么。
画舫上的丝竹之声以及歌姬跳舞的动作都随着封青招明显的怒气停了下来,众人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望着这个刚才还一脸无害的少年,生怕等一会儿怒火就砸在了自己头上。
没有其他声音之后,封青招骂饶声音就格外响亮。
“继续。”
封尧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听不出任何意味。
那些停下来的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后,再次动作了起来。
很快,画舫上又响起了悦耳的丝竹之音。
其实是骂人,封青招也没有讲出怎样难听的话,毕竟皇室的教养摆在那里。
不过他的话的确有羞辱的意味。
由于少年讲的话刚好与封尧在看完朝惊的信息后不谋而合,所以在对方还没有讲出更加过分的话前,封尧也就放任自流。
等到封青招讲得差不多时,他终于缓缓开口,制止了对方。
任何事情都要点到为止,刚才封青招的已经足够了。
再讲下去,过犹不及。
虽然制止了封青招,封尧也没有多和朝惊些什么话。
实在是此刻在他眼中,也是认为朝惊的存在冒犯了已经故去的朝缘。
“扶你们家姐回去。”
对着朝惊身边的婢女完这句话后,封尧就不再看向对方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