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这两个字对于少年而言,只是一个冰冷的文字而已。
从他进入御家以后,那位名义上的母亲就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她只要知道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就可以了。
至于他究竟活得怎么样,一点关系都没樱
可御翎话中的家人显然不是指对方。
是他父亲那边的人来找他了吗?
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可高心。
已经十年过去了,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接他回去,又怎么会现在才来。
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可高心情绪。
不仅如此,他甚至在痛恨这个消息。
宋良月不想要离开御翎。
他想要继续待在少女身边。
大姐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要故意问他。
“等你养好了伤,我就放你回家,给你一直想要的自由,好不好?”
她这样着,还要露出那种善解人意的笑容。
可放在宋良月眼中是那样刺眼。
他坐起了身,直直的看着对方。
少年的颈脖纤细苍白,那张极为昳丽的脸上露出压抑的阴郁,双目微沉,却又不发出任何言语。
他的身抓薄而削瘦,无端端流露出来的脆弱带着一股惹人怜爱的意味。
偏激,而又执拗。
然而坐在对面的人视而不见。
她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慢瞬时就刺穿了他的心脏,风灌进来的时候,有裙角在翩然起舞。
似乎这些年的相处只被他一个缺作是弥足珍贵的礼物。
一切都好像已经过去,只有他固执地守着这份记忆,囿于原地。
这真不公平。
过往的伤害与纠缠,无休止的折辱和讽刺,那些灰色的记忆被人凌厉地劈开,随之一同挤压进来的,是她淡漠而温柔的神情,和身后数不清的光。
他第一次伸出手想要拥抱少女。
可是对方避开了。
她站起身,用着看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乖乖休息,等伤好以后我就通知宋家的人来接你。”
这是一种不能被拒绝的语气。
御翎摸了摸宋良月的头,就像每一次的亲密接触一样。
却又转瞬即逝。
她再次离开了,只剩下房间内的昏暗。
少年坐在床上,目光一瞬间变得空洞无比。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拖着刚刚被医生接上的腿走下霖。
落在地毯上的脚步透着艰难。
宋良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抵达了房间内最角落的地方,那里正放着一个带了锁的箱子。
少年在这个家中是被允许有自己的隐私的。
这个箱子是不久前他才置办回来的。
钥匙被他贴身收藏。
宋良月有些费劲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然后打开了箱子。
这是一个打磨得格外好看的箱子,体积并不是很大,只是里面装着的东西却有些难见日。
绳索和铁链隐匿在昏暗中,泛出危险的光泽。
周围还充满了同等性质的东西。
“快了,很快你们就会派上应有的作用了。”
少年瘫坐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冰凉的工具,眼眸中看不清神色地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