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彩珍正低骂阿丑呢，林霜霜追着林明已经来了。

林明大步走到康彩珍旁边，拿起刚才康彩珍打地那根树棍，大力打地：“啊，啊，啊，打死你个贱人。”

康彩珍看看林霜霜：“他怎么了？”

林霜霜：“他跟你学啊，不是看见那个姜梨英和钱光在一起，他就打地来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咯。”

“我呸！我……我是自己亲儿子，我不舍得打！他这算什么？他应该打那个女人啊，他打什么地？这个没出息的！看我不敲醒他！”

这下舍得了。

康彩珍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个圈，找了根细点的树棍，对着林明就打：“出息！你出息！你个猪脑子！让人坑了吧，你个猪脑子！”

“啊！啊！娘！好了，我知道了，别打了！”

林霜霜抱臂看着，眼看着康彩珍打不动了，才走过去说话：“行了，喘口气再打，现在先商量商量怎么办吧，别浪费时间了。”

康彩珍呼呼的喘气。

林明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商量什么？我不和他们掺和就是了！那个死贱人！”

林霜霜：“贱人骗了你，你老婆还被她欺负的差点跳河了呢，你就这么算了？”

难得，林霜霜这么一说完，康彩珍立刻也说道：“就是，你个孬种！不行，我还被她挠破脸呢，可不能便宜她了！”

“你们知道什么！钱光可不是好惹的！我听说，钱光老丈人是苏城混混里的这个！”林明向林霜霜摆摆大拇指：“我不敢惹！”

林霜霜：“你不惹也惹了！你以为，现在姜梨英会放过你？”

“我没惹，是娘……”林明气愤的瞪一眼康彩珍。

“我惹的又怎么样？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啊？”康彩珍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给了林明一记头皮，说：

“这次你给我听你妹妹的！刚才她跟我说了个点子，我觉着挺好！不就是怕你啥也不知道，让人打死了吗？所以把你给叫出来了。你个搞不清事情的王八羔子！双双，你给他说，他要是敢不帮着我出这口气，我扇死他！”

河边，三个人蹲着，一个身影站着，嘀嘀咕咕一阵商议。

最终，林明吸气：“小妹，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些香烟，就是走私香烟？”

林霜霜点头：“肯定是！你既然卖香烟，你该大致知道，香烟间的差价。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利润大，苏城的人，为什么要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地方进货？”

林明：“抓住了，真的会吃官司？”

林霜霜：“不然呢？那么容易赚钱的事，哪个傻子愿意随便分人一杯羹？义气？这世上没有利益，义气是个屁！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点钱而已，姜梨英不会？姜梨英那个抽烟的娘不会？非要你留下来点钱，在人家收据上签字？这都是人家想好了后路，一旦出了事，把你推出去顶缸，你个笨蛋！”

林明沉默了，大力大力的呼吸。

康彩珍看看女儿，看看儿子，竟然没有插嘴。

好吧，好些事她没听过，但就是觉得女儿有道理。

她得听着。

林霜霜又说：

“三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种脑子，摆十个出来，也不够钱光和姜梨英坑的！钱光和姜梨英不但拿你当做走私生意的挡箭牌，也拿你当他们暗渡陈仓的挡箭牌。”

“要不是娘来闹，今后，他们非常有可能还拿你当搞垮钱光苏城老丈人的挡箭牌，你跟着他们，早晚出事！你现在给我说说，姜梨英，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钱光老婆的坏话？”

林霜霜一说这个，林明猛点头：

“有。常说。之前我不是还想着回家住几天吗，她不让我回，让我住在铺子里，说是不知道谁瞎说，说她和钱光好，钱光老婆就来找了她一次，还要打她，她怕，要我在镇上住着，她有什么事，喊得应我。”

康彩珍一记头皮飞过去：

“那么个烂货，几句话就哄着你了？家里那么听话的老婆你不要，你下贱呢你！你还以为你把她弄上床了呢，原来啥也没沾着你就这样啊！你个狗娘养的！你咋这么下贱呢你！”

这回，林明挨了打，也不出声。

林霜霜翻白眼：“娘！这会儿说这个做什么？我问他这个是有原因的！”

康彩珍还挺顺：“好好，你问你问。”

林霜霜摇摇头，又和林明说：

“所以你看，姜梨英一环套一环，她一直在你面前说，总有一日，她会撺掇你去害钱光老婆，她可以什么都不干，但最终什么都得到。这个女人，真的很毒。”

“现在，你想抽身，没那么容易，别的先不说，香烟铺子里你签下的字据，你就第一个逃不了。所以，我刚说的事，你再害怕，你也得办。你不办，一旦出事，你就等着蹲局子吧。”

林霜霜看住林明。

林明勾着头，夜色里也看不清他神情，但总算应了：“我……办！就是，你，小妹，他们真的不会打死我吗？”

“你按我说的做就不会。刚我不都很你说我的法子了么？”

“……好吧。”林明十分勉强的应了。

林霜霜在身上掏了纸和一只短铅笔递给林明：“你知道的和香烟铺子有关的人啊、电话啊，都写给我。”

“我……就认识一个人有电话，就一起帮着拿货的。”

“那你写。”

林明乖乖写了，站了起来。

他脚步迟疑着，迟疑着，最终走了。

康彩珍踮着脚，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问林霜霜：“真的不会有事吗？”

林霜霜：“不过多呆一晚，不会有事的。但他会知道害怕。得让他记住这害怕，以后也能老实点。”

“唉！”

康彩珍重重的叹了口气，忽然说：“倒是我低估那只狐狸精了，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啊！”

林霜霜瞥她一眼，说：

“娘，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你那些咋咋呼呼，也就在咱们几个村里吓唬吓唬老娘们，外头的人，坏的多了去了！等我们把这些事弄好，你也收敛点，在家对三嫂也好点，别总那样！”

康彩珍：“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你没听你三哥说嘛，他没沾那狐狸精身子，就是那狐狸精到家骂了徐小春，徐小春才自己寻死觅活，还不是徐小春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