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阮年年趁云星在身边之际,告诉他:许多人都以为你抛弃我,来找茬了,怎么办?
罗朗虽看起来年岁不显,风华正茂,但实在五十好几的人,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无论是宗门内还是宗门外,总有前仆后继的美人们一批接着一批自荐枕席,平均隔个三五日,就有人牵线拉媒,而罗朗通通拒绝得斩钉截铁,因此还有一种传言,说其实沈溪并不是罗朗的义妹,而是娈宠之流,只是魅术一流,迷惑得罗朗为她不娶妻、不纳妾。
这么一来,仇恨值全拉到沈溪身上了。
如今她刚“失宠”,就有人趁着罗朗不在,找她麻烦来了。
云星眼中有罕见的促狭笑意,他们找的是沈溪。
阮年年郁闷道:今天下午来了三批,都让我滚出玉虚宗。
她说得轻松,但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沈溪的痛苦。沈溪手中持有与罗朗的传讯符,但每逢这种场面,她却一次也没用过。
也许她觉得自己太落魄,让罗朗知晓,徒添尴尬或者内心深处与众人一样,觉得已经被罗朗抛弃,总之这种化解不开的绝望之情,让阮年年心情也糟糕起来。
正巧那一日,罗朗走了两个时辰,沈溪在路上与一名长老的爱女“偶遇”,听她尖酸讽刺,“既然宗主都不在意你了,你最好识趣一点,退位让贤也好,滚得远远的,别等到宗主与道侣合卺之时,你还来碍眼!”
沈溪身形躲在黑色大氅下,谁也看不出她的表情。她站立了片刻,默默无言。
那女子堵着她,还在讥讽,突然看见了什么,面色大变,顿时噤口不言。沈溪不由回头,却见后面一个高大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边,两下相对,更显得她矮小瘦弱。
罗朗面色铁青,问那女子:“你是何人?”
女子稳了稳身形,吞吞吐吐地答了,是个姓向的长老的女儿。
“向长老教女无方,刑堂领罚,杖三十至于你”罗朗的声音冷漠如冰,“赶出宗门,永世不得入玉虚宗。”
说完,他不再理睬不可置信地哭叫的女子,让人用了禁言术拖下去,转向沉默到现在的沈溪。
对着沈溪,他却如喉中被堵一般,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沈溪轻柔而冷淡的声音在罩帽下慢慢响起,“向长老是随宗主一道征战南北的老人,居功甚伟,为今日的事受此严惩,恐怕会冷了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如换做罚俸吧。”
罗朗定定地看着她,半晌,道:“多少次了?”
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不与他说?
而沈溪早已不喜欢事事与他交流,依赖于他,只微微鞠了个躬,黑色大氅衣摆轻摇,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她与罗朗之间的隔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越来越深。
到底罗朗没有听她的,向长老之女被逐出玉虚宗,自己也受了杖刑。一时间在宗门之中,针对沈溪的流言蜚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