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什么？”

“几天后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最近公司没有安排外出，那就只有私人问题了。

顾陌没有明说，只道到时候会去接她。

千慧点点头答应了这个赊账。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她和顾陌的关系无形中又亲自了不少。

第三天后下了班回家，顾陌知会她今天要去东环区那边，想到可能是几天前答应的事。顾陌没有告诉她去东环什么地方，就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毛衣长裙，看看没什么问题后才下楼。

顾陌已经等在楼下了，她下了楼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载着千慧往东环区方向去了。

这里距离朝阳区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

两个小时后朝阳区水岸酒店包厢。

“阿陌，你终于来了。来来来，我们都等了好一会了。”顾陌刚打开包厢门，吕不讳就迎了上来，作势要拉着他往里走。

顾陌止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让出身后的千慧。

“这是我助理，陈千慧。千慧，这是吕不讳，那个寸头的是欧阳浩，那个坐在那里的是诗少彦。他们是我的朋友。叫他们名字就可以了。”

她没想到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见他朋友，他们之间是朋友，她一个助理在这感觉挺尴尬的。千慧打过招呼之后被顾陌带到沙发上坐着。

吕不讳率先反映了过来，“哦~这是哥在那什么，新公司的助理？“

看到顾陌点头，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真相。怪不得电话上和他们说不准提暴露身份的话呢？原来是带了那公司的人来。

而且是助理？女的？如果不是了解他的性子还以为是包养的小情人呢。

要知道顾陌从小到大能近身的异性除了他妈妈几乎没有，整天围在身边的都是男助理，同事，合伙人。

曾经一度他们还想给他找个男医生，不过被修理的很惨后再也不敢怀疑了。

“千慧是吧？你是我哥的助理？”

千慧点点头，“我是他的助理。”

吕不讳摩挲了一下手，“哦~助理好啊，助理好。那……”

“吕不讳。”顾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做？”

吕不讳浑身一震转而一本正经道：“有啊，哪能没有呢。”

倒了一杯酒递给千慧，“来来来，我们来干个杯，新认识了一个朋友。”

千慧对于他的自来熟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接了过来，“谢谢。”

跟他们碰了杯她小酌几口，没敢喝太多。倒是顾陌他们毫不顾忌的一杯杯下肚，一瓶500ml的酒就见了底。

吕不讳又开了一瓶红色的酒，给每个人倒了一个杯，“还有过两天欧阳就走了，今晚算是饯别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欧阳浩拍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杯，“说什么话！都说最多一年了，好像我不回来了一样。我说了我不喜欢部队，这一年过后我还是在京都的。”

“那也是一年之后了，今天难得我们四人相聚，啊~不，还有我哥的小助理。也是个难得的日子。”

“欧阳，我们要暂时分别，珍重的话，我也不再说了。这一杯哥敬你，以后不管怎么选择，都遵从自己的内心，随心而走！”诗少彦给他倒了杯酒，先干为敬。

欧阳浩眼眶也开始变得酸涩:“你们也太煽情了吧？酸不拉几的，当年阿陌离开也没见你们这样。”

顾陌离开了九年的时间，不是他们不煽情，而是因为那时对分别的含义不是很懂，认为不过是一个大洋两个国家，想朋友了就去找。

但是经历过，懂得有时候想分享些喜怒哀乐，转身朋友不在身边的落寞。所以他们彼此都珍重能够相聚的日子。

“欧阳叔叔都给你安排好了？”现在他入伍的年纪确实大了，如果想在里面有一番作为，那付出的肯定比别人多得多。

欧阳浩嗤笑一声，“他啊，老早就安排好了，这段时间训练我就跟训练个狗一样。”

“欧阳，欧阳伯伯也是怕你在部队里跟不上，没待够一年的时间就反悔了。”吕不讳安慰了一句，毕竟欧阳的自尊心那么强，进了部队只有服从的份，管你什么尊严呢。

反悔？

就在两天前，刚完成训练项目，累的跟个狗一样，突然被老头子叫去书房，已经快累瘫的他只想好好躺着。刚进书房就想发一顿火的，谁知道他老头那以前都是装军事书籍的书桌上全是一些小玩具。

小坦克，各种玩具“枪”，特种兵模型，玩具徽章……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的玩具。他记起了小时候他经常说长大要当兵，要做最好的特种兵，要做一个大英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特别讨厌部队，讨厌关于部队的一切事情。他开始反抗他老头对他的训练，开始浪‖荡了起来。

他去书房，老头就跟他说了一句话:我从来都没逼过你做什么，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就当这个协议不存在，以后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他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走出书房的，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房间，手里拿的是一个被摸得光滑的特种兵模型，耳朵被一句话一遍遍的洗脑:我长大了要当最厉害的特种兵。

老头子真的是，战术用的真好，让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欧阳浩拿过酒连续喝了两杯才平复名为热血的因子。

“哎呀，瞧我们！光顾着自己喝酒了，都忘记小助理了，小助理能不能喝那么多酒？要不给你叫饮料吧？”吕不讳一拍额头，状似想起了透明的千慧。

“哎，不用，我还可以，不用管我，你们聊吧，我听着也有趣。”

千慧所说不假，虽然他们三聊天忘了她，但是顾陌没忘，时不时帮她添个酒，递个小零嘴什么的。

他们聊的开心她也省得他们顾忌她反而不自在。

“小助理挺有趣啊。”不巴结、不奉承、不插话，就静静的倾听。既可以工作，又可以成为倾听者，吕不讳一下子就对千慧这性子喜欢的不行，“哥哪找的助理？我也想要这样一个。”

欧阳浩嗤笑一声，“你还需要助理啊？我以为你们的游戏公司就只需要团队和电脑呢。”

“如果有像我哥这个小助理一样，不在你耳边喳喳喳的吵着，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是吧哥？”

“绝无仅有。”他的小兔子自然只有一个。

“小助理，每天帮我哥处理工作肯定很累吧？敬你一杯啊，以后多多关照！”

他哥就是一个工作狂，有时候连闻特立都招架不住，他哥居然带她来他们的聚会了，看来挺满意这个助理的。

千慧举起酒杯回敬，“不敢，都是经理在关照我。”她看的出在座没有那个是普通人，关照两字不敢承下。

诗少彦在一旁看了一眼顾陌，后者会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原来如此，诗少彦意味深长的笑了，当然要她多多关照了，按照阿陌的这个态度，没准不久就要叫嫂子了。

一个饯别，几个朋友，畅聊心事。

到最后，除了她，顾陌他们四个都喝了不少，顾陌给包厢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安排他们三才带着千慧离开。

之所以叫水岸酒店是因为酒店的旁边有一条水岸河，白天只能看到宽广的水面，到了晚上，人工彩灯把整条河流装点的色彩斑斓。

水岸酒店墙壁和楼层轮廓都装了七彩灯，到了晚上彩灯成了水岸河的背景。这里倒成了居住在酒店的人或是附近居住区的居民晚上散步观景的好地方。

两人出了水岸酒店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沿着这条美丽的河并肩而行。京都秋天的晚上比较冷，徐徐吹来的晚风撩起了衣摆。

“经理的朋友是去部队？”

“嗯。”

“那你很舍不得你朋友吧？”尽管顾陌表现的非常淡定，但是依旧可以从他的细微的面部表情识别他的心情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轻松。

顾陌点点头，虽然说是分别一年，但是他知道，没有三五年，他是不会回京都的。

站在河畔看着风吹动的水面，潋起的波澜就像他不平静的心弦。

“你的朋友和你的关系真的很好呢。”千慧羡慕的说道。她除了现在的这两个朋友外，没有什么朋友。如果她们有一天也像这样分别，大概她也不会好受的。

“他们都是我发小，从小就在一起。“

离别是残忍的，没有人敢坦然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

“我看得出他肯定能在军中有一番大作为的。”千慧安慰道，想到刚刚他们的对话里，好像有提及顾陌的事，“他们刚刚说你离开了九年？”

“嗯，离开了九年。”顾陌却不愿意再多说，转移话题道，“私底下叫我阿陌吧。”

“……好的，经理。”话音刚落，千慧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点不太习惯。”

顾陌轻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名字还是要习惯的。”

“朋友？”

千慧低喃，刚想开口就打了个喷嚏，夜深天气也更凉了。

顾陌脱下长风衣外套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膀道，“回去吧，别感冒了。”

“经……阿陌，外套你披吧，我有毛衣。”顾陌脱了外套就一件短袖，“秋夜里天气冷，肯定会感冒的。”

握着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披着吧，车就在附近。”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千慧加快了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回到了车上才感觉到温暖。京都一入秋就马上要转冬了，晚上的天气也像初冬一样。

“马上就入冬了，最近公司的事大概会变多了。”

“放年假回家？”

“嗯，回啊，老家不在这边，自然要回去的。”

自然要回去的……

孑然一身的他该回哪去？

回到朝阳区已经十一点半了。千慧解开安全带准备要下车被顾陌抓住了手腕，“今天谢谢你。”

狭窄的车里，他身上的冷香更加清晰。千慧笑笑，“不用谢，我们，我们是朋友嘛。”

顾陌放开手，“嗯，晚安。”

千慧刚下车接触冷空气瑟缩了一下，朝他摆摆手，“阿陌，晚安。”

晚安，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