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蔡四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之间,彼此达成了默契,武豆腐脚有点软,为了心爱的花,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邓、邓、邓哥,咱、咱们,不是还在讲价钱吗?做、做生意,讲、讲究个你朝天喊价,我、我就地还钱,价钱咱们好商量嘛!”
武豆腐有这份勇气,着实令邓大强高看他一分,能在他们三个人的气势之下,不拔腿就跑,以然不简单。
有这般魄力跟勇气,武豆腐闹得那样一个结局,不畏不令人唏嘘喟叹。
邓大强是急需要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的,若是手头上宽裕,就冲这老小子晚年那些个对他的开解与陪伴,将花送给他也未不可。
有些人的感情,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会是个不一样的结局,此时的他与武豆腐相遇,是否还能如二十几年以后那般成为无所不谈的老友,也许是个问号。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必须人家真的需要,过犹不及便是生米恩斗米仇,况且此时他自己还是个光脚板儿的,隔壁房间还有一个娃需要他养。
邓大强收起了脸上的凶戾之气,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望着对面的人道。
“武豆腐,你出一万块买我的花,我觉得价格不合适不卖,这个老板出五十万买我的花,你说你先跟我谈的,我们就不说五十万了,你给我四十五万,这花你就抱走。”
捧着花的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对此不置可否。
武豆腐嘴唇张张合合,脸皮胀的通红,他哪里拿得出四十五万,说的好听他是烟草商人,也只不个是个收烟草的小贩而已,在农民那里收晾晒干的烟草,再以相对高一点的价格卖给上一级的大货商,赚一点微薄的利润。
这几年的存款加在一起,也就十来万,与这株花的价格有天渊之别啊!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赊账这种也不合适,这株花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兰花的养护比之珍宝奇物的养护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经验光是有一腔热情,以全部的身家作赌,还要欠下巨额的债务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的喜欢与他的爱好,是他自己的事,不能因此而连累家人,这是武豆腐的底线。
“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哥,我不是怕你上当受骗嘛!跑过来看看你呗!给你把把关也好呀!”
武豆腐随手将门一关,进了包厢也不扭捏,厚着脸皮就是邓大强挤到了一起,虽然他吨位有点庞大,这张沙发也不小,旁边的人往后挪一挪,也给他挤进去了。
邓大强,???
mmp,好想一脚把他丫踹下客,咋子办?
武豆腐心里瀑布泪,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好想一耳光扇死刚才在家里的自己,要不是贪心作祟,也不会失去这个宝了。
以他的了解,邓大强的心理价位大概在十几万左右,自己再用三寸不烂之舌稍微讲一讲,说不得还能再少一点,以这个价位收下这株花,他就打电话请省里的行家来照看此花,其中的花费自然是不菲的,想到那些利润空间,武豆腐真的心好疼。
邓大强刚才已经放了话,武豆腐拿出四十五万让他抱走这株兰花,他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五十万,对于死要钱葛朗台邓大强来说,少了十万相当的扎心。
现在的物价可不是后世,十块钱还是能买不少东西的,武豆腐说一万块钱加点钱能在蔡老四家的楼盘买房子虽然有点水分。
那也不是无的放矢的,最多再加两万便能买蔡老四家三室一厅的楼,这是房子啊!这些房子放到二十年后,要好几十万的,有些门面的甚至要上百万之数。
旁边这个王八蛋,还好意思给他摆一张死人脸。
邓大强心里的小文本给他记下了,老王八蛋给他等着,找着机会定要收拾他。
去银行办理了转款手续,邓大强就急急忙忙的往酒楼赶,虽然世道不乱,将女儿放到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男人与蔡老四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飞毛腿,体质是拔尖的,相当的能跑,却被邓大强远远的甩在后面。
“老四,这人有点可惜了呀!”
这个有点可惜蔡四明白,这么好的身手,却浪费在了种田上面,没有特别的长处,以及极厚的后台,就算现在特招进去,也不会有多少作为,大好的年华浪费掉了。
是可惜了。
“四个现代化建设,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嘛!都是为了国家做贡献,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真是有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政工干部出生,我也只是感叹一下小马镇这个地方卧虎藏龙,毕竟这人年纪太大了。”
邓大强推开包厢门,里面除了自己女儿跟小黄以外,又多了一个小姑娘,穿了一件中国红的小棉袄,健美裤黑皮靴,长得白白净净的,长发用彩色的皮筋扎成了两个羊角,个头稍微比青娃高些许,最具特点的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灵气逼人。
两个小姑娘看到进来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邓青娃扔了手上的洋娃娃,以乳燕投林之势飞扑而来,傻爸爸轻轻的接住再抱起来,额头相抵,顶起了牛牛。
片刻后大一小两颗头分开,邓青娃手脚并用顺利从父亲这座高山上爬下来,老父亲还来不及失落,便被女儿拉着往沙发那边跑。
“爸爸,我给你介绍我的新朋友,她叫美美,蔡美美,很好看的意思。”
邓大强有点意外,仔细看其轮廓与卖花的高先生还有点相似,听说蔡老四的婆娘是省城人,外甥像舅,哥呀,哥的叫,原来是蔡老四的大舅哥。
蔡老四娃都有了,挺好。
小姑娘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叔叔,胡子真的好长哦!吃饭饭的时候会不会把饭带出来?
虽然没有自己爸爸跟舅舅那样衣着考究,却也不让人讨厌,这是新朋友的爸爸,要打招呼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