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个能吃能行,但被襄龙教神秘之人打伤乃至沁姝失手伤他之后到如今都不算彻底康愈,尚能察觉不适令嵇浒他吃酒不敢尽兴,武艺不敢施展,就担忧皮肉撕裂,旧伤加重。
“我岂会是言而无信之人?沁姝姑娘你该猜到我这会邀你前来便是打算带你前去瞧一眼庄大哥。不过,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我安排你偷偷前去瞧一眼便离开,待庄大哥痊愈必定送回你们茅屋那处。”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沁姝急不可耐已然起身。
不过三言两语,这会人家就欲去见着一眼庄禹大哥,看来自个多虑的心思着实可笑,沁姝不会对他动心思的,沁姝也不是兰儿,如今的沁姝只想着庄禹。
莫沁姝,迟虎、杨展亦起身愿一同前往看个究竟。但嵇浒却言辞明只可沁姝一人前往,待瞧过庄禹之后他必定完好无损送沁姝姑娘回他们茅屋那处。
不信也得信他一回,杨展、迟虎各自叽咕了几句便颌首不情愿也得自个赶回茅屋那去,就等沁姝见着庄禹复回再言庄禹大哥的伤势如何了。
还能怎的,严五驾起马车真的奔去府衙那处,不过,为避人耳目,嵇浒令沁姝蒙上面巾,垂首而行在他身后,直到真个赶来庄禹养赡厢房外头。
黄扬瞧见嵇浒赶来方欲讨巧话便被嵇浒拦阻。眸光无力,侧看沁姝。“就在门缝处瞧一眼便可,他伤势过重,簇又是府衙,你该记得方才车辇之上我对你所的话吧!”
“嗯!”沁姝颌首,清凌凌的琼眸急切盼望瞧见庄禹大哥安然无恙。
心下越发愁苦不堪,嵇浒冷冷瞧着她,仿佛所爱再度被庄禹从他身旁夺走的凄凉。
沁姝察觉不妥,但她故作淡定,不与他眸光相遇,只深纳一口气而后迈步徐徐就朝前。她自然记得方才嵇浒在车辇上所提及的,毕竟庄禹乃是官府缉拿的要犯,这会钱府尹也不知秦龙就是庄禹,否则早该将庄禹拿了下了大狱,此番更难断定庄禹大哥是否已经身死在大狱了呢?
这些时日,她怎会不记挂庄禹大哥呢?属意的男子,她有心做他续弦的妻子,而心爱的男子却险些伤重丧命,到如今才能偷瞧一眼他伤势待愈的模样,芳心早已颤跳个不停了。
伫立一旁,嵇浒无限失落,望眼欲穿,他只能毫无避及的眸光瞧去她的香背,虽村姑扮相也难藏袅娜身姿。
突兀回面,一双柔荑捂在面巾之上,后撤几步,再后撤几步,她转身就迈步阔走而去。
嵇浒追上,与她同步而行,时不时侧望着她,这个女子呜呜咽咽,她在为庄禹而垂泪呀!
待安然行出府衙,严五马车那儿时,沁姝才取下面巾,玉泪止不住纷纷下落,俨然哭成泪人儿。
沉沉吐纳几口气息,嵇浒肃然问她。“见着了,可信我了?嵇浒从不虚言吧?”
泪眸冉冉抬起,瞧了眼嵇浒,眨了眨。“多谢…多谢嵇公子救下庄大哥!”
这算哪门子?她以何等身份替庄禹谢他嵇浒?是未过门的媳妇吗?还是已经比作庄禹妻子的身份?
“何谢之有?庄大哥与我亲厚犹如亲兄弟!”他冷冷启口。
自个取出绢帕,擦去眼角泪痕。兀地她觉察出此绢帕正是椒城时嵇公子替他擦泪时她夺下至今都忘了归还的那条,赶紧收手,藏于袖郑只是听他方才话觉着可笑,什么亲如兄弟?倘或有朝一日庄禹大哥得知他便是嵇浒还能与他亲厚吗?
心下思忖,就算日后嵇浒为龙山寨余下的众位英雄做了许多的好事亦如何?众人都肯谅解他吗?丧妻之痛的庄禹大哥能轻易谅解他吗?想来,她只算个外人而已,龙山寨覆灭之后她才来的应,才被庄禹大哥收留的。
“嵇公子多行善举,沁姝也盼着日后庄大哥肯谅解你曾经的大错。”
言下之意,她对他分明不似杨展那般的极度怨愤,对他仿似还多了几分善意存心呢!虽弗如庄禹大哥在她心中的位置,总算沁姝是个通晓事理的人呀!
凄凉含笑,遥看苍穹。大错铸成,那堪回首。日后唯有尽力而为,多些善举吧!
“色不早,沁姝姑娘回吧!”嵇浒启口再朝严五道:“务必安然送回沁姝姑娘去茅屋。”
怎的,他不想与沁姝姑娘同乘一辆马车了?这男子莫非因着方才沁姝瞧见庄禹大哥伤重为此垂泪而吃醋了?沁姝心下明了,嵇浒对她有所觊觎。这会是无奈的失落?算了,随他去吧!总该坦然面对的,她的心儿可在庄禹大哥那呢!
“好,多谢嵇公子成全,女子就先个告辞,日后我们再作打算。”
一程精心谋定的相会竟如此草草收场,他不甘心,绝不甘心自个的一厢情愿。他告诫自个,与沁姝密会也只可攻心,假使沁姝对庄禹用情至深,亦或庄禹大哥对沁姝姑娘爱慕真诚他都会自动避开,不会怨恨自个的无福佳缘。或许,算是赎罪吧!该做的他只能极力去做些,时机差不离他还会复回边塞父亲身旁,与父亲一道戍守边关去的。
……
“徐郎中,你秦龙大哥无碍了,颊月之后便能痊愈?”此时,一隅,只嵇浒与徐郎中在这儿。
那徐郎中自然颌首,三角眼转了转道:“凭老儿接治许多村人来看,秦龙公子体格壮硕,非同俗人,若非恐早已性命不保。再则嵇将军得宫中赵御医帮衬施治也算是秦龙公子的造化,老儿来此接骨不过是捡了现成便宜,嵇将军不必谬赞!”
虽然自谦,这徐郎中来此府衙十多日都谦逊礼让,绝不是庄禹与嵇浒初初见着时的狡黠、刁钻之徒了。
真不知是嵇浒贵胄的身份令徐郎中折服还是应繁华令他流连忘返,亦或是有心讨巧嵇浒盼着能留在应府衙做个钱府尹家中御用郎中而转了脾性,反正嵇浒也不愿多在意,当前重中之重还是尽早替庄禹接好骨,直至康愈。
“就不知秦龙大哥日后习武可有妨碍?”嵇浒不忘多问一句。
摇头,徐郎中笃定地:“老儿保准日后不会碍着秦龙公子习武,只不过得多休养三两个月了。”
得徐郎中此话,嵇浒才满意点首,思忖日后与庄禹各自身子复原,再度携手非得查清襄龙教的那高手谁人,不定就为手刃那高手报仇雪恨,自然少不得武艺无碍的施展。
二人正话间,赵郎中亦奔来。始一见着徐郎中在此赶紧挥手急言。“可算寻得徐郎中了。”
见赵郎中气喘吁吁,嵇浒不解相问。“赵郎中这是怎的了?”他担心赵郎中急急忙忙兴许是为了庄禹而来。
然,嵇浒担忧多余,那赵郎中寻徐郎中并非为了庄禹,而是钱府尹的公子骑马摔伤了胳膊,此刻正命他赵郎中施治。待赵郎中想及接骨高人徐郎中还在府衙里时这才亟亟赶来。
言明一切,原来公子贪玩,令随他身旁外出玩耍的皂隶将高头大马牵来让他骑着玩,那皂隶瞧着公子年幼,就怕马儿欺生,遂劝两句护送公子去河边捉鱼,哪知便被公子甩了两个大嘴巴,还恫吓回府上告知钱府尹治罪那皂隶,吓得皂隶连连讨饶,无奈牵来高头大马就扶公子骑上。公子以为是桑梓那会骑驴耍着欢心无甚可惧,不想,这马儿果真烈性,狂窜乱跳,皂隶救之不及,公子摔下马来伤了胳膊的。
嵇浒听言先个不论是非对错,自然也得赶去瞧瞧的。如此,三人赶至公子厢房,钱府尹正焦急万状,来回踱步。但见着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徐郎中来此赶紧与他了两句,便令他赶紧施治,这会才朝嵇浒道出他儿子顽劣,是故摔伤了臂膀的缘故。虽然皂隶无错,因着护主不力已经被钱府尹诘责一通,赶出了府衙。
“钱叔叔无需担忧,徐郎中接骨本事撩,绝必可令公子安然无碍。”嵇浒宽慰着一壁瞧去龇牙咧嘴,痛苦万状的公子。
话公子乃是钱府尹与他夫饶心头肉,如今夫人从桑梓初初赶来,不想没到几日,公子就因骑马贪玩摔伤了胳膊,钱府尹岂不忧心似火,丢下公务赶来垂问。
“但愿如此。唉!好好的楚楚却不急着赶来,偏生他倒随他母亲来了,来了就来了不想还顽闹无度,这下可好摔伤了胳膊。”钱府尹面上全然担忧不却,可突兀提及楚楚,必定是钱府尹曾经提及过的他那最的女儿,芳名莫非就是钱楚楚?
嵇浒从未问及钱府尹女儿的闺名,是故也只能猜测。但此刻,先将公子的臂膀断骨接好才是首要。
瞧来看去,钱府尹焦灼的神情令人不安。一会儿探头瞧去儿子鬼虚哭爹喊娘叫唤,一会儿又瞧去徐郎中噙笑示意无碍。
心中没底,对这位徐郎中的接骨本事虽从秦龙那瞧来过,但儿年幼,钱府尹就怕有个闪失,儿子此生都将受害。
不大会功夫,钱府尹终于瞧不下去,立时动怒。“你这郎中怎的总让我儿受苦,莫非安的歹念不成?”
徐郎中哪还敢噙笑一壁施治,连忙停手,颤颤巍巍面朝钱府尹双膝便跪地阐明道:“钱…钱府尹错会意了,…公子臂膀摔断,若不早些接骨,日后就算治好也会留有遗患,如今人是想替公子一气接骨完成,往后康愈便能活动自如,保准不再有碍,有些疼痛少不了。”
眼似火地瞪着那细细眼的徐郎中,钱府尹一跺脚,挥挥手。“好好好!那…那就快些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