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黛玉小院。
既然黛玉已经决定下来,贾环本就赞成,自然不会说些什么,而且能够让黛玉回扬州住住,陪陪林如海,也算是尽孝了。
只是,他也需要派些人手跟着黛玉过去,特别是李太医的儿子,惯用毒药治病救人的手段,恐怕对于林如海身上的病情有所帮助。
而且,黛玉这段时间身子骨虽然好了一些,可是谁又知道会不会因为林如海的病情,再度反复呢?
再有,也是最为重要的,红楼原著之中,可是存在着神仙的,不说太虚幻境的那位,光是癞头和尚和那个道士就不是一般人。
这二人有点像卫道士,似乎一直环绕在金陵十二钗和大脸宝身边,他虽然有些手段,可终究哪有人力对抗神仙的?
再有,金陵十二正副钗上早有记载各女子命运,若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毕竟如今与之最近的人之中,就有黛玉,迎春,探春,惜春以及晴雯。
不管再怎么说,护下她们,这是他义不容辞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黛玉写好书信,交给贾环带回宁国府,随后又找来林之孝后。
“三爷。”
林之孝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大晚上的还以为贾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所以也不敢怠慢,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便过来了。
“起来吧,不必多礼,叫你来,是想让你派个靠谱的人,将这封信送到扬州巡盐御史林姑父那里。”
贾环一边说,一边将封好的书信递给林之孝。
林之孝恭敬地接下之后,立刻在心里思索合适人手,毕竟从神京到扬州,路途遥远,此间辛苦,并非一般人能够担得下来。
“三爷放心,我会亲自安排好。”林之孝点头应下。
随后,贾环又想,光是黛玉的信还不够,然后又说道:“你稍等片刻,我也有些话要写下来,一会儿你带回去,明日一早让人送去扬州。”
说罢,便走到书桌前开始研墨,再提笔写下寥寥数百字,大体将黛玉在神京的情况说了,又将自己的忧虑写下,让林如海斟酌。
将其封好,嘱咐林之孝说道:“明日你出发前,去中公库房挑几只上好的人参之类的礼品,一齐送去,让送信的人代我向林姑父问好,就说最迟明年春闱之后,我便会下扬州亲自拜会他老人家。”
听得他这般郑重的嘱咐,林之孝也不敢怠慢,一一记下后这才离去。
是夜,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锻炼完每天必要的锻炼项目,贾环便开始跟着陈宫学习。
放学后,陈宫留下贾环笑道:“之前你托我找的先生,已经找到了。”
闻言,贾环大喜,好几天了,虽然秦可卿再也没有来登仙阁催促他,但是既然答应下来,便要做到,这是贾环自己的应下的承诺。
“太好了,先生,敢问这位先生何时能到府上?”
陈宫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便笑道:“按理说,应该到了。”
话音落下,一个小厮跑了过来,恭敬地对着贾环行礼道:“三爷,门外有个书生求见,说是陈宫陈先生请来的。”
“知道了,去请那位先生过来。”
“是,三爷。”
待小厮走后,陈宫道:“此人颇有才学,只是上届科举时,正逢他母亲去世,所以未能参加科考。”
“陈先生请来的人,我自是放心的,依着陈先生的学识,就算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环也是相信的。”贾环笑道。
一听他这话,又见他神色之中颇为期待,陈宫笑道:“谈笑有鸿儒倒是真,但往来无白丁还是太过了。”
“先生自谦了。”
二人说话之间,只见一个身穿儒衫,头戴纶巾,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身体颇为挺拔,面色刚毅,隐隐之中又带有些许豪迈之气。
见此人虽是书生,却不缺乏阳刚之气,贾环颇为喜欢。
“乐山兄。”
“子美。”
陈宫二人见礼,随后又向贾环介绍道:“这是姑苏学子赵迁赵子美,二十一岁便取得了举人功名,之前你拜托我给你找一个教导童子试内容的先生,我便想到了他。
恰好他面前便来神京走亲,所以便请来了。”
“赵先生。”贾环行礼道。
见贾环以学生礼见礼,赵迁便有些惊讶,随后也不怠慢,直接行礼道:“见过贾爵爷。”
一番见礼后,贾环邀请二人来到登仙阁,一边让晴雯等人泡好茶来,一边让人去请贾兰和秦钟过来。
坐下后,贾环笑道:“赵先生请稍坐片刻,你的两个学生马上就过来。”
“贾爵爷客气了,此间有好茶,我已迫不及待尝尝,不过是等些许时候,无妨,无妨。”赵迁一点不见外,闻了一下茶香,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旁,陈宫不以为意,反而好似见惯了一样,笑道:“子美颇爱茶,倒让你见笑了。”
“先生说笑了,世间之人,皆有所爱,或爱酒,或爱书,或爱琴棋之道,不一而论。
然有一钟爱者,此乃幸事,环又怎会笑话。”贾环笑道。
对面,赵迁听得贾环这话,也是十分高兴道:“往日便听乐山兄在贵府教学,起初时我等还怕公侯府邸,必以势压人。
如今初见贾爵爷,倒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啊。”
“赵先生初见环,便能如此坦白,足以见先生心胸宽广。
且今日一见先生,便感觉一股英豪之气扑面而来,不知先生平日里可有习武?”贾环笑道。
闻得习武二字,赵迁还未答话,陈宫便看着赵迁笑道:“哈哈,我就说你藏不住。”
“哦?”贾环疑惑。
赵迁道:“自小跟着家祖父学了八九年,在家祖父去世之后,也未曾落下。
只因为家母管得严,整迫我读书,所以早些年才放下手中的剑,专门跟着老师读书。
只可惜,家母福薄,未能见在下金榜题名,便去世了。
守孝三年后,想着应有始有终,所以又才动了再入科举一途,所能金榜题名,也不枉慰藉家母在天之灵。”
“赵先生节哀顺变,先生能在母亲去世之后,还能这般自律奋发,令堂在天之灵,必定慰藉。”贾环安慰道。
正说话间,贾兰和秦钟都跟着守仁走了进来。
“见过三叔。”
“起来吧,这位是给你们请来的赵先生,以后你二人务必要听先生的话,倘若有丝毫懈怠学业或者怠慢先生,可仔细你们的皮!”贾环沉声道。
二人见他这般说,贾兰倒是习惯了,毕竟三叔教自己时,便很严格,唯有秦钟有些害怕,唯唯诺诺的,让人不喜。
“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