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的事定下来之后,北疆似乎没有执意要把莫娜公主嫁给夜长安了,莫娜公主又有时间追着孟韦去跑,给夜锦妆添堵。
把锦妆气的,恨不得拖着刚好的腿再去找她打一架。
孟韦拦住他:“你且忍忍吧,北疆的热立后大典举行之后便会离开了。”
夜锦妆道:“怎么?舍不得,你怎么不跟着人家去北疆呢?”
孟韦噗嗤一声乐了:“我给公主个对联儿吧,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与茶。”
夜锦妆回味了一下,问道:“不对,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吗?醋呢?”
“醋不是被公主吃了吗?”
夜锦妆反驳道:“胡,本公主哪迎”
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孟韦是什么意思,他这是间接嘲笑她乱吃飞醋呢。
夜锦妆哼了一声,不自在地岔开这一话题:“立后大典的日子定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当是快了。”
立后还意味着封妃,贵淑德贤四妃之位,有进宫直接封妃,也有从后宫里提拔出来的。
且不论立后在后宫掀起的波澜,宁府忙活着嫁女儿的同时,宁可心的院落里却是安静地有些压抑。
秋的风有些凉,吹来树上银杏如蝶乱,落了树下美人一身,此景,可入画。
丫鬟柳儿回过神来,终于开口唤了自家姐:“姐,您去见他一面吧。”
宁可心垂了垂眼:“见了又能如何?”
柳儿道:“奴婢听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姐若是心里藏着事儿,念着人,便去把话明白了,也好过这样默默垂泪的好。”
宁可心惊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有湿润的泪痕,原来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间便哭了。
“他或许从来不曾记得…”宁可心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柳儿往前走了两步,对宁可心道:“可是姐你记得啊,你记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如今便忍心看着自己一腔心思空负吗?”
旁人都她家姐才貌双全,是京城第一美人,贤良淑德。千般好,万般好,以后定是要入宫嫁给那九五之尊,母仪下的。可是只有柳儿明白,姐这么多年来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宁可心摇了摇头,对宁可心道:“你陪我到街上走走吧。”
京城繁华,十里长街。以后怕是轻易见不到了。
柳儿想着姐出去散散心也。就点点头:“哎,姐您稍等,我去收拾下。”
出门的时候街上落了雨,柳儿想回去,宁可心却道:“拿把伞吧,这样走着也别有一番意境。”
主仆二人走在街上,宁可心安安静静的不话,柳儿知道自家姐心情不好,也不敢东西的让自家姐不愉快。
宁可心本来是要再看一看街繁华,却不想遇见了一个人,于是所有的繁华便在他身后成了陪衬。
“唐少将军”,宁可心的唇边泛出一丝苦笑。
唐雩晓看了一眼她,才想起来是谁:“宁姐。”
宁家的女儿宁可心,将要入宫做皇后的京城第一美人,以上便是他对宁可心的全部印象。
宁可心看着唐雩晓,嘴唇颤了颤一时间竟不知道什么。
唐雩晓朝她点零头,从身她边擦肩而过。
“唐少将军留步。”宁可心见他要走,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唐雩晓停住脚步,看向她:“宁姐可还有什么事?”
宁可心笑道:将军可能是忘了,我与将军是旧相识。如今我就要入宫,还未与将军道别。”
美人一笑,倾城绝色,唐雩晓却皱了皱眉,他想不起来了。
宁可心倒了一杯茶递给唐雩晓:“将军可还记得这间茶馆?”
唐雩晓歉意的摇了摇头,宁可心或许真的认识他,然而在唐雩晓的记忆里却是没有她的。
宁可心微微一笑:“元安二十八年,建康侯的儿子长街纵马,几名女孩儿险些马蹄下丧命,若不是将军及时出现,恐怕便没有今日的我了。”
那年宁可心十岁,脱了缰的马向她们踏过来的时候,其他两个女孩被吓哭了,宁可心没有哭。也可能是忘了哭,但是就是因为她没有只顾着哭,所以才记着了那个救了她们命的少将军。
唐雩晓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才恍然:“原来是你。”
宁可心点点头:“正是我,其实那日后我一直念念不忘将军…的救命之恩,想着如果有机会便报答将军。”
唐雩晓连忙摆摆手:“宁姑娘客气了,身为朝廷官员,保护百姓安全,本来就是职责所在,何须报答二字。”
宁可心执意道:“俗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将军于我是救命之恩,可惜我却不久就要踏入深宫,大恩大德便无以为报,只求来世有机会…”
来世她仍旧想遇见唐雩晓。他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他或许也不是唐家的将军,两人或许都很平凡,那样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宁可心这话存了明晃晃的私心,可惜唐雩晓听不出来。
唐雩晓道:“宁姐笑了,进宫为后母仪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能是可惜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将军焉知,入宫为后,不是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宁可心苦笑道。
唐雩晓沉默了,他想起了唐宓,圣旨已下,便没有挽回的余地,当初的唐宓是这样,如今的宁可信也是这样。
一杯茶已经喝到无味,唐雩晓最后放下杯子:“今日出来的够久了,时候也不早了,我送宁姐回去吧。”
宁可心摇头拒绝:“不必麻烦将军了。”
唐雩晓已经撑开了伞,扭头对宁可心道:“走吧,下雨路滑,还是要把姐送回去才放心。”
宁可心鼻子有些发酸,他便是这样。她心中的英雄永远是这样光芒万丈,即使对她无情,亦会普渡众生。虽然手持利刃,也可立地成佛。
唐雩晓把宁可心送到了宁府门口,朝她伸了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宁姐回去吧。”
宁可先走上了台阶,忽而又转身,最后问道:“相识一场,唐少将军可有什么话要同我的吗?”
唐雩晓想了想开口道:“宁姐似乎对于进攻很是担忧,其实不大可不必如此,皇上是我的好友,他的品性我最了解不过,还有我妹妹,她同样是个好相与的人。”
这些话算是唐雩晓的安慰,宁可心点零头:“多谢将军,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