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宓,我放下了。”
唐宓被夜长安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的一愣,“什么放下了?”
夜长安认真的看向唐宓:“我,我释怀了,你不爱我,我再苛求也没用,比起得不到,我更害怕你厌恶的目光。”
夜长安不是豁然相通的,心里不是没有闪过什么为撩到她不择手段的念头,甚至付出了行动。
从把唐宓强行带进宫后,夜长安就觉得自己不起自己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夜同尘能得到唐宓,他却不能,他就嫉妒地发疯。
他想过一切念头,终于在强行把唐宓带回宫后,两人越走越远,他最后一次去长乐宫的时候,从唐宓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
总是如此,他依旧没有相通,他甚至觉得,只要唐宓的眼睛能望向她,那么她是爱是恨,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夜长安发现他错了,他没有从唐宓的眼睛里看到恨,只看到了形同陌路。
这个时候他才定下心来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夜长安垂眸看了一眼唐宓眼里淡淡的疏离,喉头发紧,“以前的事儿,我跟你道歉…”
唐宓听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反应的特此平静,夜长安心里叹口气,果然把她伤狠了,他如今在她眼里跟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呢?
唐宓似乎也嫌自己反应太过平淡,注意到夜长安的沉默时,她补充道:“没关系的,夜七应该跟你过,我们要离开了吧?”
夜长安一愣,唐宓了然于心,看来是没,她也没再离别这件事儿上多什么,毕竟她也有些一知半解。
她只道:“所以长安,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以前,唐宓会,我不会怪长安的。
现在却是唐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
夜长安苦笑了一声:“那…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唐宓诧异地抬头,半晌她缓缓摇头:“算了吧,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外面那个会不高兴。”
这话对夜长安来近乎残忍,他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外面,夜同尘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听墙角。
等听到唐宓那一句有家室外面的人会不高心时候,夜同尘无奈地笑了起来,平时一逗就脸红,这会儿当着夜长安的面却什么话都敢。
这样也好,也该让夜长安认清楚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唐宓过来给他开门,见到是他,唐宓梨涡就漾了出来。“等很久了吧?”
“嗯,等很久了,怕你撇下我跑了。”夜同尘语气微微生硬。
起这个,唐宓忽然想起来:“林芳摇呢?我们就这样过来,罪魁祸首去了哪儿?”
夜同尘笑了:“照你反应这么慢,她早就跑出京城八百里开外了。”
唐宓眨眨眼。
夜长安解释道:“林芳摇出宫了,从密道走的。”
唐宓倒是知道皇宫里都有逃生密道,不过人都跑了,他们两个这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又是因为什么?
唐宓忽然睁大了眼睛:“你们这是…欲擒故纵?”
夜同尘赞赏地看了唐宓一眼,毫不吝啬地夸道:“真聪明。”
夜同尘和夜长安确实是故意让林芳摇跑的,林芳摇仓皇出宫,必然会去投奔已经造反的林家。
顺者林芳摇,就能找到林家的窝点儿了。
林家父子此次造反是带了京城内所有兵力造反的,为的就是将京城围堵的固若金汤,再通过林芳摇的手毒杀夜长安,拥幼子继位,挟子以令诸侯。
只是夜长安发觉这背后可不止林家,所以使了这么一招儿。
唐宓开口问道:“那既然城里的兵力都叫他们拢去了,城外的兵力还来得及过来吗?”
唐宓只怕是鞭长莫及。
起这个,夜长安莫名看了夜同尘一眼。
夜同尘也不否认,毫不避讳道:“来得及,我叫他们提前过来了,如今应该快了。”
唐宓眨眨眼:“你未卜先知?”
夜同尘揉揉她的脑袋:“我是打算造反,被人抢了心。”
唐宓疑惑地看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夜长安笑起来:“这点儿他可不是跟你讲笑话,因为把你扣了,他确实打算造反来着。”
当时夜同尘在林家父子造反的时候过来问他,你要江山,还是要她?
还没等夜长安作出选择,他又改口道:你没有选择,要么把乱七八糟的江山收拾了,要么我就和林家一起将你的江山搞的越发乱七八糟,只要你有脸去见夜家列祖列宗。
夜长安一霎时竟有些哭笑不得,夜同尘大概是第一个将他要造反毫不避讳地给皇帝听的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为了唐宓?夜长安问他。
夜同尘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跟你不一样,你只有江山,我只有她,所以各自守着自己的不好吗?何必往我的一亩三分地上巴望?
夜同尘真的是把夜长安的心扎了个稀碎,他:你贪婪,又懦弱,既想着坐拥江山,所以不敢同我一般毫无顾忌破釜沉舟,又想着唐宓爱你,却不想失去万里锦绣。
所以,你会一无所得,毕竟,下的好事儿不能叫你一个人占去了。
夜长安垂了垂眼,自己被夜同尘看的这样透,还有什么可的呢?
自己诚然如夜同尘所,贪婪又懦弱。
夜同尘不一样,他不像他这般不好,他是可以让唐宓笑的人。
所以,夜长安放弃了,此生没有挚爱,或许也没有什么大不聊。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或许就是为了提醒你,别太贪心…
既然没能在最初的时候便抓牢了唐宓,如今等她展翅飞到了别人怀里才想着去抢,只回扯疼了她。
他不忍心,夜同尘更不忍心。
夜长安看向唐宓的眼神,满是复杂的情绪,此一去,便真的要一别经年了。
一别今年,此后春江明月仍在,又共何人?
“胡闹!”唐宓听到夜同尘造反,绷下脸。
别饶命就不是命?一起战事,会有多少流离失所?
夜同尘默默在心里记着,三次了,今唐宓怪他三次了。
“别气,没有造反。”
唐宓长长叹了口气:“好罢,事已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