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正宅,兰香院
“真的?冰魑族公主真的回来了??”巧娘一脸震惊。
坐在她对面,带来这个消息的玉娘则是眸底染上阴沉,“恩,所以我们是时候该动手了。”
“可……”巧娘为难地道,“我还是觉得这么做太狠了些。”
“你这个没出息的!忘了我之前过的话了?!难不成真要等到被赶出去,你才会知道后悔?!”
于是在玉娘的连番训诫下,巧娘终是点零头。
“好吧,稍后我去准备就是。”
……
阎司盛把千痕送到兰香院。
原本阎司盛是打算让三位妾氏出来向千痕见礼的,不承想遭到千痕拒绝。
“好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阎司盛未有多心,他带着千痕四处转了一圈,顺带让千痕挑选心仪的寝卧。
千痕面上没什么变化,心底却是在不禁暗叹。
真真奢侈浪费,不过是个少爷的后院罢了,就有普通富人家宅子一般大。
不止有庭院、假山,还有偌大个台榭,和大大几十个空余的房间。
最后千痕为了方便外出,她随意指了间靠近院门口的空房,“就这吧。”
阎司盛颇为讶异,“会不会太了些?”
千痕摇头,未有多。
阎司盛就想起以前给她礼单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淡泊。
因此阎司盛不再劝她,他转了个话题,“东面临近台榭处,是阎某两位妾氏玉娘和巧娘的住处,北面庭院旁边,是你刚才见过的慧娘住处。玉娘是府里老人了,你有什么需要可随时找她。”
千痕简单“恩”了一声。
见此,阎司盛磨了磨唇,想要再次问她关于贺楼翊的事。
巧的是一厮突然过来,是老太爷找。
不得已,阎司盛只好随厮离开。
两人走后,千痕准备回房休整,余光倏地瞥见某身影从角落快速晃过。
千痕想了想,遂朝那方走去。
“你是?”她问。
一衣衫粗陋的女子躲在角落,脖子布满伤痕,且低着头一副害怕极聊模样。
千痕觉得此女似是眼熟,于是她又道,“不妨事的,把头抬起来吧。”
女子没有,还往后缩了缩。
“那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千痕耐着性子。
岂料女子一听,开始猛力摇头,“不,不,不能的。否则,否则会被打死。”
“谁打你?又为什么要打你?”千痕边问,边试图走近女子。
“慧,慧娘。”
“贺楼慧莹?”
女子点头,很快又摇头,“不是,不是她,是我自己跌的。”
女子前言不搭后语,千痕只道她脑筋大约不好使。
可阎家乃高门阔府,怎得会留下这样的丫鬟?
千痕愈发好奇,直到她一把抓住女子,女子受到惊吓猛地抬头。
居然是她?
千痕记起来了,此女是两月前大婚那日,曾被一老嬷嬷至刹梵莲跟前的宫女,之后发现刹梵莲不受美色诱惑,王后便让那老嬷嬷把此女送往阎家,其目的纯粹是为了让千痕夫妻不睦。
“夏雪落?”千痕道,她记得老嬷嬷当时的就是这个名字。
夏雪落一听,双眼顿时蓄满泪水,“你,你认得我?”
千痕淡笑,“算是吧。”
“那你,你能不能救我出去?”
这回千痕摇头。
夏雪落一阵失望,她泪如雨下,“表舅舅不肯帮我,你也不肯帮我,谁都不肯帮我……”
“表舅舅?”千痕略一思忖,结合后来贾珍觐见刹梵莲时的话,她有了猜测。
“是太师贾珍?”
夏雪落点点头,“表舅舅只管跟我讨要消息,一点不管我生死。”
女子自怨自艾,千痕闻言不禁蹙眉。
“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
“自己?”夏雪落呢喃,随后惨笑着抬起双手。
千痕看清,眉蹙得更深。
“怎么会这样?”千痕问。
夏雪落颤抖着深吸了口气,未有言语。
然而不及千痕查看,夏雪落再次变得惶恐。
“别打我,求求你了!我不会勾引大少爷的,不会的!”夏雪落跪到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她那双疑似被火烧过的双手在地上磨出血痕,可夏雪落却是不觉得痛,反而把额头也磕破了。
见她这般,千痕大致有了数目,看样子是贺楼慧莹忌惮夏雪落貌美,便私下对她用刑,导致夏雪落精神极度紧绷。
至于王后和贾珍那边,前者恐怕全不知情,而后者摆明了知道,也没有出手搭救。
想到这,千痕作出决定。
她把夏雪落带回自己的寝卧,随后千痕掌心凝出淡淡白光。
她需要人,并且是忠心耿耿的人。
夏雪落虽然资质皆平平,但她上能接触到人族皇室,下能以丫鬟的身份一直跟在千痕身边,对暂时无人可用的千痕而言,已是足矣。
翰澜院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然,不见之子,更不见佳人。
“爷,该喝药了。”卫翼端着碗汤药过来。
阎司炔立在桃树边,没有反应。
卫翼便绕到他前面,“爷……”
不及完,阎司炔冷冷出声,“端走。”
“可是爷。”卫翼急了,“您总不喝药,身子如何会好啊!”
阎司炔没有回应,他不再看卫翼,遂缓步离开。
“爷!”卫翼欲要追上去,被正好路过的卫羽拦住。
卫羽朝他摇头。
卫翼沉默,他盯着阎司炔背影许久,方才重叹一声。
……
“又没喝药?”
阎茂宗端坐在正堂内,此刻他朝乔冢发问。
“回老太爷的话,卫翼是这么的。”
阎茂宗一拍桌案,“胡闹!”
然后他站起,焦躁地来回踱步,“臭子这是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老太爷……”乔冢欲言又止。
“。”
乔冢磨了磨嘴皮,他知道阎茂宗听后定会发火,可这些话今日他不得不讲。
“司炔少爷自幼聪慧过人,唯独……在那件事上,司炔少爷始终无法释怀。如今他已成年,又是您最看重的后辈,为了他身子骨着想,您何不发个话,赦免当年的那件事,兴许他心情一好,就肯喝药了。”
乔冢硬着头皮完,在阎家服侍了这么些年,无妻无子的他早已将阎家的三个儿女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尤其阎司炔,在别人眼中是之骄子,可乔冢再清楚不过,其实这孩子苦得很。
不出乔冢所料,之后阎茂宗果然发了通脾气,而且无论乔冢如何劝,老爷子都不肯松口,更甚者到了最后,阎茂宗让乔冢去把素心公主带来。
“他不喝就让素心喂,喂到他肯喝为止!!!”
是阎茂宗交代的最后一句。
拗不过阎茂宗,乔冢只得在心底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