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痕笑笑,未有接话。
白昼便继续道,“既如此,那就请你为刚才的话道歉。”
而千痕坐在桌边,此刻她状似随意地取出三根木筷,“哦?”
话落,千痕素手轻扬。
白昼就见三根木筷齐齐飞出窗外,速度之快,他竟是差点没能看清。
接着木筷又齐齐穿过鼻环,未有落地,而是……插进了石狮的身子里!
论轻功,论内力,千痕没有师父,她不会,自然就不能与白昼或阎司炔等人相较。
但在射暗器这件事上,千痕靠自己日复一日的努力,早已练到如火纯情,堪称无人能及的地步。
就连阎司炔也曾为之惊叹。
白昼双拳微握,他紧紧盯着那座石狮,半晌没有话。
“还比么。”千痕问。
白昼拳头握得更紧。
他倏然转身,走近千痕。
两人对视,直至白昼再次单膝跪地,垂首,“是我输了,任凭主上处罚。”
千痕却是微蹙眉头。因为她和白昼离得很近,可以清楚闻到他身上有股子血腥味。
于是千痕俯身,很快发现白昼衣襟微敞的地方有绷带。
“怎么回事。”她问。
白昼没能听懂,于是抬头。
下一刻女子若有似无的呼吸喷洒至脸上,白昼再次垂首,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我你的伤,怎么回事。”千痕又是一问,只不过语气多了些不耐。
“一点伤罢了。”白昼答。
虽然胜负已分,但白昼不会因此就对千痕忠心,甚至连态度也和先前相差无几。
“衣服脱了,我看看。”
千痕话落,白昼旋即驳回,“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就,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在逼他开口。
白昼了然,但反而愈发觉得千痕烦人。
并不知千痕一再追问,是想确定他受伤是否与调查几处粮仓有关,若是,那又是哪一处的粮仓,毕竟能伤了白昼,对方来路必不简单,其中储粮极有可能是送去给黑影军的,所以才派了高人看守。
“粮仓纵火那晚,不慎被火油所伤。”白昼终是回答,只不过简单中夹杂了明显冷淡。
千痕闻言,难免失望。
却是很快敛起心神,她淡扫一眼白昼,“加紧追查粮仓,一月内务必将详情交给我。否则……”
白昼垂首应是。
之后他便打算离开。
岂料才站起,他身形不禁虚晃。
白昼不理,继续朝外走。
在踏出门口之际,强压已久的晕眩感终是袭来,白昼靠上门框,身体缓缓滑落。
见此,千痕不禁扶额。
怎么搞的,不是被火油伤了,没什么大碍么?
千痕觉得麻烦,但又不能丢下他。
所以她走过去,稍稍扯开他胸前绷带。
下一刻溃烂化脓的伤口露出,且十分骇然醒目。
千痕微怔。
这家伙居然没有上药?就这么简单包扎了事?
到底还有没有脑子了。
是不知道火油烧伤属热毒,非药物不能痊愈的吗?
还是当真自傲到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不可能会死?
千痕摇头,无语至极。
她把白昼挪进雅间,关上门,指尖凝起白光。
由于白昼的伤不算太过严重,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痊愈。
千痕舒出口气,遂转身离开。
而白昼仍靠坐在墙角,未有醒转。
“……公主?”贺楼翊喝得酩酊大醉,他出来解手,不承想竟是看到了冰魑族公主。
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贺楼翊擦擦眼。
千痕不想理会此人,可楼道狭窄,贺楼翊又立在当郑
“麻烦让一下。”千痕开口。
似是没听见一般,贺楼翊仍旧盯着她看。
“公主,真的是你?”
“你该去醒酒了。”
“不,我没有醉。”贺楼翊不仅不让,还步履蹒跚地朝她走近。
“知道我为何今日没去赴宴吗?”
贺楼翊满肚子混酒,出来的话自然毫无逻辑。
千痕往后退了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贺楼翊晃了下脑袋,“我是怕被人瞧见,呵呵。”
“我心里苦,真的苦。”
着贺楼翊唇角苦涩的勾勒,“你能陪我一会么?就一会。或者如果你也寂寞,我们可以在外留宿,我保证会让你满意的。”
如此无耻的话,千痕微微眯眼,“请你自重。”
“我很自重,对你,我虽有过……,但自从得知你和阎司盛的关系,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贺楼翊继续向前,“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我们深夜相遇的。”
要不是贺楼翊喝醉了,千痕定会以为他是在威胁自己。
“真好,能在这见到你。”
千痕已徒墙角,她决定最后劝停一次此人,否则她将不再客气。
然而贺楼翊一个没走稳,他脚下趔趄,竟是先一步朝千痕扑了过来。
千痕掌心迅速凝起电光,尚未出手,一人影从贺楼翊背后闪出。
白昼一掌劈向他颈脖,贺楼翊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千痕未有什么,她越过白昼,直接离开。
“等等。”背后传来白昼的叫停声。
“怎么?”千痕问,脚步稍顿。
等了一会,不见白昼有下文。
千痕也不再停留。
白昼望着她背影,仍是面无表情。
再次回到兰香院,已是晨曦熹微。
千痕揉了揉眉心,颇为疲累。
大半夜的去找白昼,还用激将法对他发了一通火,也许白昼会认为千痕是想要收服他,唯千痕自己清楚,她是迷惘了,需要有个地方宣泄。
而白昼对她向来不敬,正好可成为宣泄的对象。
“公主,奴婢瞧您脸色不好,不如睡会吧?”夏雪落贴心地道。
千痕点点头,遂躺到床上。
夏雪落则是徒房外。
可过了许久,千痕始终无法入睡。
她翻了个身,不多时耳边传来外头朵儿和霜儿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昨的事,你要不要告诉公主?”
“应当是要告诉的,但我怕公主听了会不高兴。”
“是啊,我也是在担心这点。毕竟姐和公主交好,可姐现在又去慧娘那探访,还带着夫人一起。”
二人到一半,夏雪落突然插进来。
“你们肯定昨姐身旁的那位是纳兰氏夫人?”
二茹头,朵儿接过话,“我和霜儿来年纪虽,但在府里侍奉的时日不短,所以在
老太爷尚未对佛法感兴趣前,我们曾在府里见过夫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