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看到,我就不会。”
白昼的话显然漏了你放心三个字。
千痕能听出,也就收回了白眼狼的看法。
只是她仍旧不高兴。
眼前浮起阎司炔倒地的那一幕,千痕微微握拳。
“你怎么知道阎司炔会出现在醉心湖。”她问,语气很冷。
白昼指了指她手上的尾戒,“你能用它找我,我也能靠它找你。所以就算你今利用后门甩开我,我一样能知道你去了哪。还有我不知道昨晚阎司炔会在,我只是按照命令,跟踪你,了解你的情况和动向。会杀阎司炔,是迟迟不见你动手,于是顺手替你解决。”
闻言,千痕扯了下嘴角。
“好,真好,跟踪我,还替我完成任务。”
和从前不一样,千痕的语调异常缓慢。
白昼看着她,心头有股不清的烦躁。
于是白昼别开眼,“是为了你好。”
话未完,一不明物件突然落到他脚边,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白昼低头,在看清是千痕手上的银质尾戒后,他目光一紧。
随后千痕走了,头也不回。
“你。”
白昼捡起尾戒,想要追上去。
“别跟着我。”
背对着白昼,千痕开口,声音是白昼从未听过的决绝。
白昼脚步顿住,之前心头的那股烦躁逐渐加深。
醉心湖
千痕走了许久,久到都黑了,她才依稀看见湖畔。
可她不觉疲累,只在快要到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脚步。
空气中早已没了昨晚烤鱼的香味。
千痕紧抿着唇,极慢,极慢地扫视了一圈。
她怕看太快,会错过什么,怕看太快,心头的失望也会来得太快。
昨晚的火堆,此刻黑黢黢地散在泥地里,旁边还有几条已处理过,但来不及烤的鱼。
千痕走过去,突然就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只要她笑一笑或哭一哭,很快便能在母后的哄慰中醒过来。
于是千痕试着笑,努力的试着。
可是。
她笑不出,真的笑不出。
千痕便试着哭,和刚才一样,努力尝试。
结果。
没有一滴眼泪。
始终和千痕保持着很远的一段距离,白昼看见这幕,他微微皱眉。
直至千痕朝醉心湖走近。
白昼盯着她,心底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因此来不及多想,白昼用轻功快速跃到千痕身边。
“你要轻生?”白昼问。
千痕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之后在白昼的注视下,千痕蹲身,盯着湖面看了许久。
这个女冉底想做什么?白昼颇为纳闷。
又是过了好一会,千痕伸出手,取了些湖水。
眼看她放到嘴边,白昼终是忍不住开口,“别乱喝,容易吃坏。”
千痕仍旧不理他。
千痕将湖水送入口中,紧接着她身体一晃。
见此,白昼有了些不耐,“都叫你别喝了。”
岂料话音方落,白昼就见千痕竟是疯了般直接把头埋进水里。
白昼低咒,遂快速拉起千痕。
水滴顺着千痕脸颊不停下滑。
她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湖面,目光里有白昼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怎么了?”白昼问。
千痕不语,她先是“呵”了一声,然后又紧紧握拳,“你骗我。”
“我骗你?”白昼越发搞不懂她了。
“你果然又骗我。”
随着千痕的第二句,白昼干脆不再搭理。
而千痕根本没把白昼的存在当回事,她继续低喃,“上回的水明明不是这般苦涩……呵呵……”
千痕缓缓侧过身,她开始朝昨晚阎司炔倒下的地方走去。
白昼则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待到千痕脚步停下,白昼跟着停下。
空荡荡的湖岸,空荡荡的湖泊,一切都是空荡荡的。
很明显,阎司炔的尸体已经被冲走,而且还是去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如此站了一会,千痕再次抬步,往王城方向。
是的,她要回去了,而且再不会想来醉心湖。
白昼刚打算跟上她。
“哟。”一道妩媚的声音从白昼背后传来。
白昼未有回头,只面无表情的了句,“谁让你跟着我的。”
身着露肩万花裙,颈间是一条艳色丝巾,妩姬摇曳着丝绒团扇,缓步走近白昼。
“啧啧啧,刚还是一副忧怜佳饶模样,怎么轮到我,你就变回去了呢?”
妩姬的音调转了数十个弯,同时用团扇扫过白昼耳廓。
“走开。”白昼道,并不看她。
妩姬颇觉无趣,她双手环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停流转,最后停在已然走远的千痕身上。
“啧啧啧,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个丫头片子嘛。起来昨晚我送她的时候,那腰上啊,啧啧啧简直是身无四两肉啊。”
白昼不语,许是厌烦妩姬的缘故,白昼干脆掉转方向,不再跟着千痕。
“没劲。”妩姬抱怨一声,遂跟上他。
“别忘了你还没给王尊报信。”
话落,白昼倏然停下,“这么急?不如你来好了。”
妩姬一听,桃花眼瞬时晶亮,“当真?”
换来白昼冷笑,“你呢?”
“……。”妩姬摇团扇的动作顿住,她轻咬下唇,很是不甘的看着白昼,“我原也不差,可王尊为何偏挑你做我们这一组的领头。”
“因为。”白昼扫过她裸露的双肩,“你不够检点。”
“你!”妩姬欲要还嘴,奈何白昼未有给她这个机会,足尖点地,几番起落便离开了妩姬视线。
人族,王宫
“娘娘!娘娘!”元翠急急忙忙进殿,她把阎司炔可能遇难,以及如柳未去过阎家的事情,一股脑向杜映云道出。
“遇难?”杜映云压根不关心如柳是,“什么时候的事?”
元翠擦了擦汗,“据是今早上,厮去送饭,突然发现人不见了。哦对了,奴婢忘了告诉您,二少爷被老太爷禁足,所以房里不应该没人。然后就有人传二少爷其实是遇难了。”
元翠的话有些乱,好在杜映云听得懂。
“娘娘,奴婢是这样想的,公主未婚先孕,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就算把孩子拿了,以后再嫁人,新姑爷也能探出她非处子身,如此一来,夫妻二人感情很难和睦,不如……”
元翠的话字字到杜映云心坎上,所以杜映云急着问,“不如什么??”
元翠压低嗓音,覆到杜映云耳边,“不如等一阵子,万一二少爷真的不出现或者真的死了,咱们干脆把这孩子赖到他们头上,公主不但能一生享福,往后您和王上也不用再担心阎家会造反,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