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阎司炔的面,千痕被人抓走,这教阎司炔如何能淡定。
尤其他刚才还过,他来了,她不会再遇险!
此刻,阎司炔眸底燃起滔怒火。
他浑厚内息瞬时腾起,周身卷起罡风,强烈势不可挡。
一时间,迷雾被罡风逐渐吹散。
看着这样的他,穆青抿了抿唇,实话有些惧怕。
而白昼从没想过一个受了重创的人,还能这般厉害。
白昼眉头皱起。
倘若阎司炔未有受伤,那他岂不是更加无人能敌?!
出于不甘,白昼紧紧握拳。
……
眼前是父王慈祥的笑脸。
千痕明知是幻觉,但她仍是止不住的朝父王走去。
然而未及靠近,父王的身影消失。
“父王!”千痕想要追上去。
下一刻,母后又在她左侧出现。
“蘅儿,快来让母后看看,有没有长高?”
千痕不停摇头,直至久违的泪水在眼底打转。
“母后……”她脚步不受控地朝那虚幻的人影走去。
和刚才一样,母后也很快消失。
“母后!”千痕大剑
她摇头的幅度变大。
无论用何种方式折磨她,她都可以忍受,但不要用亲人,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蘅儿,你怎么哭了?”
迷雾中,一少年走出。
他尚未完全长开的脸,已是眉目清俊,可想而知,往后一旦长大成人,他的风姿会有多卓绝。
“逸……哥哥……”千痕颤抖着唇。
“恩,是我,可蘅儿是怎么回事?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毓云逸着,朝千痕走近。
“快告诉你逸哥哥,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出气。”
这一次,千痕只微微动了下步子。
是怕她一旦靠近,逸哥哥会和父王母后一样,很快消失。
毓云逸越走越近,他满脸写着担忧,在站定于千痕面前后,甚至抬手,想要帮她擦干眼泪。
与此同时,一阵罡风吹来。
呼地一下,清俊少年消失。
千痕泪眼朦胧,她呆滞地左右环顾。
“逸哥哥……父王……母后……??”
没了吗?就这样统统没了吗?
昔日目睹至亲、族人被残杀,她心头那股撕心裂肺的痛,伴随毓云逸的消失,如同破了口子的潮水,汹涌而出。
她眼前一黑,终是昏死过去。
并不知在那之前,她魆黑色的瞳孔,泛出妖冶红光。
和上回在白昼面前一样,千痕浑然未觉。
“她……”
穆青咽了咽口水,她是血妖族?那个专炼邪术的血妖族??
而且从她刚才的话里,还能听出,她是血妖族公主……
阎司炔压根没理这些,他上前,一把抱住快要倒地的千痕。
然后疼惜地将她纳入怀里。
“放开她。”白昼冷冷出声。
完发现阎司炔未有动作,白昼冷笑一记。
“身为阎家子嗣,对她,你应该有自觉。你们连做普通朋友都不可能。”
阎司炔仍是不理,她打横抱起千痕,然后朝峡谷出口走去。
“门主……”穆青不免担忧。
一方面是千痕的身份,另一方面是阎司炔动用过内息,她生怕阎司炔会撑不下去。
阎司炔越过她,和对白昼一样,他没有作声。
不得已,穆青只好跟上阎司炔。
在快要到峡谷尽头时,阎司炔脚步停下。
穆青还以为是他伤病发作,因此穆青绕到他身前,“门主,还是把她交给属下吧。”
阎司炔默,凤眸笔直盯着前方。
穆青便回头看去,接着穆青一愣。
因为尽头,已不见出路。
而是被无数滚落的大石牢牢堵住,连移形换影都无法绕过。
“门主,这里交给属下,您先去一旁休息吧。”
穆青师出名门,内力也算不错,因此要移开这些巨石,她是完全能办到的。
只不过相较内力深厚的阎司炔,她需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见阎司炔不语,穆青干脆跪到地上。
“门主!还望您为大局着想啊!倘若您再次动用内息,致使心脉彻底断裂,您就是带她出去了又能怎样?危险仍近在咫尺,到时您还能护着她吗?”
阎司炔脊背一僵。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人儿。
“好,但记得要快。”
穆青连忙点头应是。
不一会,白昼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正在搬运大石的穆青,旋即冷笑。
“果然还是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阎司炔未有解释。
倒是穆青听后,她回头,“有工夫胡袄,还不快来帮忙!”
岂料白昼别过脸,“要挖你自己挖。”
“你!”穆青被他气到,干脆不再理他。
又是过了一会,空逐渐飘来雨云。
千痕未醒,此处也没有可遮蔽的地方,万一下雨,她很容易感染风寒。
白昼四下看看,他开始拾柴,以及可用的木棍与石块。
“你干嘛?”穆青问。
白昼也不搭理,他将石块分散成一圈,再将木棍插进土郑
不多时便有了一个简易的雨棚雏形。
只是没有布,还是无法用来避雨。
不远处,穆青一边观察他,一边继续搬动巨石。
轰隆隆头顶传来雷声。
白昼听见,手中速度随之加快。
他将厚实的草叶绑在一起,铺盖到雨棚上,同时用较的石块压住,以防草堆滑落。
待到他固定完最后一捆草。
淅淅沥沥的雨开始下落。
“进来吧。”他对阎司炔道。
之后阎司炔将千痕抱进雨棚,他自己却是立到了外头。
白昼也不管他,只忙着在雨棚内生火。
虽然是夏,但谷里草木横生,比外头要湿冷许多。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待到千痕终是醒转,雨已经停止,唯地面还湿漉漉的。
“你感觉怎么样?”白昼问。
千痕摇摇头,然后蜷坐起来。
白昼以为她冷,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
“披着吧,以免着凉。”
千痕再次摇头,很明显她情绪低落。
见此,阎司炔方才走进雨棚,他在千痕身边坐下,大掌包住她手。
千痕抬眸看了他一眼,微楞。
“你淋雨了?”
阎司炔刚要开口,想到什么,他故意抿了下唇,“我……也不想的。”
什么意思?不是有个雨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