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赵诚想着赵谨今日有些反常,应该查查是怎么回事,随后就喊了远笙进来。
“你且去看看,最近昭华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远笙听得一愣,那小子不顺心?谁敢让他不顺心?活的不愉快了是怎么的!远笙却是没有多问应了是便下去了。
接近傍晚时分,远笙进得书房来,面色略有些难的看了看赵诚,走到身边低声说道:
“殿下,您今天让奴才打探关于昭华世子的事,有了眉目。”赵诚没有说话,远笙就继续说道:
“别的倒还真没听到有什么,只听说前些日子宫里办了个赏梅宴,请了些世家姑娘,本来靖康郡主赵绰在皇后娘娘那玩的好好的,路昭容的女儿泓仪公主领着一群小姐们不知深浅的,嘲笑靖康郡主是个病秧子,还……”
说着远笙就停了下来,还什么?还克死了母亲。这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再继续说了,邕亲王可放话了谁要是再提克母这事,就是和邕亲王府过不去。纵然上次放话指的是昭华世子,这次的是靖康郡主,估计说了也够呛。
“还什么?”赵诚心思在折子上所以也没深想的直接问了。
“殿下,这话奴才可不敢说,说了就等于和邕亲王府过不去!”远笙有些为难的看着赵诚,赵诚没有接话示意他继续说。
“靖康郡主气的大哭,这冰天雪地的,您也知道靖康郡主身子一向不太好,一股火就病倒了,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今儿才好些了!”
“赵络和他哥赵诩一样,一向是眼高于顶,不亏是亲兄妹!那一群小姐们是不是有穆向晨的妹妹?”
“殿下所料不错,还真有她。泓仪公主好歹有些身份,并且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面上显得不喜欢罢了。”
“倒是这穆向晨的妹妹就有点不知好歹了,有人起了话头,她就……。”像条狗一样,冲上去辱骂赵绰。
“依奴才看,她如此胆大妄为,说白了还不是仗着和淮山府有些关联!”
“依本宫看,还想借机攀上我这好弟弟的高枝儿,交投名状!”
“不过奴才就不明白了,路昭容那样谨慎小心的性子,怎地生了这两个性格张扬的孩子?”
他们当昭华世子谨慎谦虚处事,就是泥捏的呢?这眼下怕是要吃大亏了。
“嗯。即是这样,那就活该他们倒霉,随阿谨去吧。”
“索性昭华世子做事一向有分寸,也无需担心!”
赵诚又想了想,赵谨用他们安插在北荻的一个女官的命替泓仪公主赵络赎罪,也是够狠的了,还得嘱咐下去:
“远笙,你稍后也吩咐下去,都一个个的机灵着点儿,阿谨那小子绝容不得赵绰被人欺负,一丝一毫都不行!”
“奴才明白!”远笙恭敬的回答着。
“不过奴才认为,光是咱们机灵也不是个事。”
“嗯?”
“咱总要先为昭华世子先出一口恶气……”表表心意。
“嗯,是个好主意。那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身吧!”
“殿下英明!”
赵诚这时信步走出了书房,远笙随后跟上为赵诚披上了披风,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花,主仆二人漫无目的走着,也没叫辇轿,只为了活动活动筋骨。
“下雪了啊!”
“殿下,这是好兆头,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呐!”远笙笑嘻嘻的答道。
“不知兰州城有没有下雪,要是像前些年那场大雪,怕是北荻那边又要不太平了吧!”说完赵诚不由的长叹一声。
“殿下,您日夜忧国忧民,担心也属正常呀,相信兰州城会没事的!”
“你不担心?”
“小人哪有殿下那深谋远虑,小人只知道皇上福泽深厚,殿下忧国忧民,父子二人一定能感动上天,让兰州城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你这张巧嘴,惯会说些好听的!”
“殿下谬赞了!小人惭愧着呢。”
“哟,脸皮厚的堪比兰州城的城墙了!”
“殿下,小人哪有抵御外敌的本事,小人只能算是二皮脸而已!”
赵诚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远笙也嘻嘻的笑着。
其实也不要怪远笙的逢迎,在他看来:宦官立身之根本是什么?当然是为主子分忧,哄主子开心呀!
过了几天,雍京城里一位勋爵人家府上办宴会,一些有诰命和没诰命的夫人闲着没事,聚在一起话家常:
“哎,你听说没有?穆家的三姑娘病了!”
“是文昌伯府穆家吗?”
“可不是嘛。”
“怎么好好的病了呢,听说前几日还去了宫里的赏梅宴得了不少赏赐回来!”
“依我说,这刚得了赏赐就生病了,怕是这孩子福薄,无福消受吧?”
“她有没有福气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这生病啊,还真和赏梅宴有关系!”
“姐姐快说说,怎么还和宫里扯上了关系?”
“我听说呀那次赏梅宴,她嘴里不干不净的,把邕亲王府的靖康郡主气的大哭!”
“呀?我听说那靖康郡主还是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吧?”
“就是呢,和一个话都说不太全的孩子一般见识!”
“这未免也太放肆了,她一个伯爵府的姑娘,竟然欺负上了亲王家的孩子?”
“妹妹说的是,不过呀这文昌伯府的规矩一向是与众不同的。”
“这事倒是真的,他们家也算是雍京城里一奇了!”
“可这事和她生病有什么关系?”
“哎,这妹妹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宫里的不知哪位主子见了这事,说了她几句,回家就病倒了!”
“气性这么大呢?做错了事,说几句就听不得了?”
“就是,这不是给宫里的主子们找不痛快吗?”
“这姑娘还说不得了?这要是以后谁娶到家里,还得供着她不成?”
“哎呀,瞧妹妹这话说的,普通人家哪有这等福气,消受得起?”
“姐姐的意思是?”
“我只听府上的下人提到过,见她去过三皇子府几次,只不知……”
“哎哟,姐姐,上次赏梅宴,我听我家大姑娘回来提起说:路娘娘还赏了她不少的东西呢!”
“这也就说得通了,怪不得敢欺负亲王家的孩子呢!”
“原来是有高枝儿攀了!”
“可不是嘛!”
“哎我说,只不知这事是什么时候过的明路?”
“哟,这可问着了,我却不知这过明路的事!”
“这……。”
众夫人面面相觑,不禁觉得没过明路胆子就这么大?这也太张狂了些,这姑娘一点矜持也没有啊!
这传言很不幸被督察院的大神们捕捉到了,随即闻风而动,上了奏本到了延庆帝那。
延庆帝知道后却不是只认为这姑娘没规矩,而是另有内情。
前些日子文昌伯隐晦的提了一嘴他家姑娘想入三皇子府的事,延庆帝没接话茬。
而今天这一出戏,让延庆帝觉得文昌伯是在他这走不通路子,想出些歪门邪道,搞出些风言风语,逼他同意。随即便把文昌伯宣进宫里好一顿申斥:
“文昌伯,你这家宅不宁的,要不要朕给你放几个月的长假,让你好好的理一理家事?”吓的文昌伯连忙跪在地上解释:
“陛下,臣冤枉啊,我家姑娘与三皇子清清白白呀!”
“修明是朕的儿子,没有朕的准许,你们就算折腾出花来,也是无用!”
“哼!你自去约束好你府里的人,若再使这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别怪朕不客气!”
“臣知错了,臣一定会好好的约束好府上人等的,陛下息怒!”
“还有,靖康是朕亲封的正三品郡主,是邕亲王的嫡女,是皇室宗亲,是朕嫡亲的侄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欺辱的!”
“臣知错了,臣随后就去邕亲王府请罪!”
“泓仪年幼不懂事,你们家的那个什么三姑娘不知道从旁规劝着点,还在一旁撺掇!”
“这……是臣管教不严,望陛下恕罪!”
“滚回去,竟是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带累了皇家的名声!”
话说文昌伯连滚带爬的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把穆三姑娘叫出来,细细的盘问了一遍后,发现他家这姑娘只是得了伤寒,就能被传得和宫里的主子们挂上关系,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都怪她太不知分寸,连累了他这个当爹的被陛下责骂。
随即就给穆三姑娘好一顿责骂,又严令她禁足在自己的院子,没有文昌伯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随后又急匆匆的与伯夫人一同,带了厚礼,亲自去了邕亲王请罪。
适逢赵允之外出不在府上,赵谨亲自接待了二位。
文昌伯恭恭敬敬的好一顿赔罪,好话说了几车,方才得了这位世子爷一个笑脸。
“文昌伯,伯夫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这原也是女孩子们之间的小事而已!”
合着我们夫妻二人舍了这张老脸,向一个孩子赔了半天的不是,是自作多情了?
都捅到陛下那了,还小事?再有下次,估计他们家就得去顺天府消了三姑娘的户籍了。
关键是,以这世子爷的性子,处理不好,说不定要连累了他和他儿子们的前程。
文昌伯一口老血被堵在喉咙里,郁结不得出。
赵谨好好的消遣了他们二人后,心情舒畅了不少,随即就借口府中有事,放了二人回去。
哼,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绰儿,简直不知死活!
文昌伯在赵谨那吃了一肚子的憋屈,又担忧自家爷们的前程。回府后又是给穆三姑娘好一顿家法伺候,再加罚跪两天家祠,方才了事!
赵谨听了暗卫回报说穆三姑娘不止被禁足又挨是挨家法跪家祠的,这心情就更舒畅了。
好吧,他大人有大量,用虎符砸穆向晨的事可以先放一放,让他有机会建个功立个业什么的。
至于太子哥哥赵诚这么上道,他也总要回报一二,皇伯父让他偶尔帮帮赵诚,适当的多帮他一下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