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即将入邕亲王府为靖康郡主伴读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雍京城,各方的反应不一:
有高心,那当然是宋妧自己了,这回她更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男神了!
幸灾乐祸的,自然是淮山府派系的人,让你和我们作对,不让你理赵绰你偏要理。这回你可好了,你以后就整日的陪那病秧子呆着吧。
有眼红的,自然是那些想攀高枝攀不上的,生气为什么伴读不是自己偏偏是她。
还迎…
皇宫之中的仁明殿,皇后娘娘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这晚秋萧瑟的景色。心里也在琢磨着:陛下是对她疑心了,防着她呢!呵呵,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计策,这一动就难逃法眼哪。
融杰那个老东西,宋妧这事少不了他的撺掇,原本她还奇怪陛下找那老狐狸是所谓何事,竟是把殿里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现在看来,一定是想着怎么安排双子星宋妧。什么去赤县、出城钓鱼、错刀蟹都是障眼法,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她。
现下扔过来一个宋易,真的没弄到,弄了个替身回来,她还得好好的养着敬着!
哎!起来谁叫他是陛下呢,能在夺嫡大战中顺利上位的人,他和他的老师应该都是难斗的主。
皇后娘娘思来想去就一句话:这事谁也不怪,怪只怪她钟静徽轻敌了。
“娘娘,起风了,您还是回屋吧。这景色等明儿气好了再看。”
“嗯,咱们来日方长。”
皇后娘娘着就慵懒的起了身,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别人听不出来,她出来也是为了安抚自己,让自己莫急莫慌。
“宋易快要过来了,他要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
“娘娘放心,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嗯,你们以后要好好的敬着这他,这是陛下亲下的旨意。再者,多亏了她父亲舍身救了我诚儿,否则……”
“奴婢们知晓了。”
“他这孩子从父母就不在身边,可怜见的。他才刚进宫不太懂得宫里的规矩,男孩子也粗旷些,你们看着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多多提点着。”
“皇后娘娘仁善,奴婢们记下了。”
“娘娘也不必这般上心,隆儒殿离这后宫远着呢,每日他也只有学习的太晚,或是气不好不便回家才会过来。”
“就是来一,你们也得好好的伺候着,明白吗?”
“是,奴婢们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掌灯时分,永定候府宋妧宋易的住处。
“阿易,我不想和你分开。”
“哟,爷看着你昨从二伯伯那里回来时那个高兴劲,难道昨是假的宋妧?”
“我哪里有高兴?”
“你就有!”
宋易走到屋子中间开始拿乔摆姿势,学着昨宋妧猖狂的样子,插着腰尖细着嗓子:“宋易,我终于可以摆脱你这个混蛋了!”
“好啊,你竟敢以下犯上,编排起你姐姐我来了,我看你是欠揍。”
着二人便开始在院子里你追我打的闹了起来,宋妧哪里跑得过宋易这个一直勤奋练武的?
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宋易见此更是疯狂的嘲笑:
“哎哟我的好姐姐可仔细着,别自己给自己绊倒了!”宋妧两三岁时常常走路无故摔倒的梗,又被宋易无情的翻了出来。宋妧无比的尴尬,她不就是脑没有宋易这厮发达吗?至于这么无情吗?
“宋易,今我非揍你一顿不可。”着二人又开始了打闹。
进来送晚膳的管嬷嬷见了二人打闹成一团,赶忙劝着:
“哎哟我的四姑娘,你可心着点,别摔着。”宋妧和宋易听到这句神助攻后,二人均是一愣,宋易首先反应过来无情的大声狂笑:
“阿钰,这可不是我的!”
“啊,你个上古神兽,今儿我饶不了你!”宋妧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攻击,宋易有些听不太懂的问:“什么神兽?”
“上古九大神兽之第四名的。”
“什么?”
“你个兔崽子!”
一屋子的人都听到这个解释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宋易一愣的功夫就被宋妧抓了个正着,伸手打了几下算了解了恨,这一顿插科打诨化解了宋妧的感伤。
待得二人安静了下来用了晚膳后,宋易正色的劝着宋妧:
“阿钰,你去了邕亲王府念书,晚上能回府就回府。我看不见你,也觉得心里没着落似的。”
“爹娘不在,我就只剩下你了。”
“嗯,阿易你下了课也尽量早些回来,宫里规矩甚多,我怕你会吃亏。”
“嗯我知道了!”
“宫里主子们不少,少不得有人要些冷言冷语,你忍耐着些。”
“嗯。”
“宫里不比在家里,没人会护着你,你自己心些。”宋易笑嘻嘻接了一句:
“在家里你也没护着我啊,你找到机会就要揍我。”
“你!打是情骂是爱你懂吗?”
“哈哈,就知道你喜欢爷我,你还不承认!”宋易有些受不了这种伤感,有意的转移了话题。
“哼!是又怎么样?你这辈子就休想逃出姑奶奶我的手掌心。”
“你乖乖的,我就考虑少揍你两次。”
二人又是一阵笑闹后各自休息去了。
几日后宋妧就出发去了邕亲王府,开始了全新的求学生涯。
而宋易本来原定是过年后再去上课,可是延庆帝听闻他的启蒙教育跟不上课堂的进度,延庆帝命人给他开灶补习一段时间,过年后再正常的跟着宗亲子弟们一同学习。
这日在邕亲王府管家的带领下先到了靖康郡主的院子,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宋妧低声的问管家:
“绰儿姐姐是又病了吗?”
管家叹了口气:“郡主总是这样,病一阵好一阵,看着就让人心疼。王爷和世子想了好多法子了。”
“是不管用吗?”
“这些年看着倒是好些了,只是和正常的姑娘还是比不得。”
赵绰听到了外面的话声,想着可能是宋妧来了,不由得高兴,问话的声调都高了一度:
“妧儿是你来了吗?”
“绰儿姐姐是我。”
赵绰刚想让她进来,又想来自己还病着,别过了病气给宋妧,只得不舍得着:
“可是我正病着,你还是……”宋妧一下就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果断的截了赵绰的话:
“绰儿姐姐,什么病不病的,妹妹我结实着呢。”
话间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管家不方便进去,站在院子里不免有些感叹,这些年能主动和郡主接触的姑娘太少了,这宋家的四姑娘竟不嫌弃郡主,是个好的。郡主的日子以后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实话,赵绰从未想过宋妧不嫌弃她生病。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拉着宋妧了好一会儿话,便有些乏了,便在婢女的伺候下休息了。
对于宋妧来,她的重头戏来了,去拜师男神。
哈哈哈!
请允许我再得意一会儿!
当然了也不要以为她和赵绰的感情是假的,她是真心的喜欢赵绰,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就想下意识的亲近她,世间的缘分谁又能得清呢?
不多时,宋妧就到了赵谨的七瑾阁,仔细打量这座院子,整个看起来严肃、冷硬、深沉、简单,没有点缀也没有丝毫的情调可言,无聊已经不能形容了,女人进来或许会感觉有些压抑而大女人进来则会感觉有一种超然的气场,大气肃穆,让人想一展才华,指点江山。
宋妧恰好是后一种,心里不禁暗暗高兴,嗯,她喜欢这里!
她心中的那个冷静自己却:我看你是为了男神才喜欢这里的吧?
一心想着男神的自己则答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一边蹲着数蚂蚁去。
冷静的自己败下阵来,委屈的退了下去。
话间管家便领着宋妧到了廊下,并示意她进去,随后宋妧整了整衣襟,端端正正的走了进去,见赵谨正坐在书案前看着书册。便行了福身礼:
“永定候府宋妧见过昭华世子。”
赵谨闻声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个丫头:只见宋妧双眼灵动,嘴角微微上翘,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没有拘谨害怕的家子气,乍一看甚是可爱,唯独缺少了些孩童的纯真。也不怪,她这样一个早慧的孩子,不配拥有孩童的纯真。
“嗯!起来吧。”赵谨着就绕过了书案坐到了厅中太师椅的首位上,端起一杯茶浅呷了一口,冷然的起了话头:
“到了我这里,自有我这里的规矩。”话到一半赵谨又开始了喝茶,没了声音。
宋妧纳闷这是唱的哪一出?似是要试一试她?想了想便只站在那里看着赵谨,你不话那我也不喽!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只待这一杯茶快喝完了二人依然僵持着。越谨心中感叹:很好,有定力。这才抬起了头继续道:
“第一,你的课业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完成,若是完成不了……”
“那就要挨罚。”
“第二,多听多看,分得清什么是该的什么是不该的,要是分不清……”
“也要挨罚。”
“第三,让你的时候不好,不出来……”
“更要挨罚。”
赵谨起这挨罚这件事来,仍然是温温润润,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暗示你不要怕,没什么的。就仿佛不会真的罚或只是象征性的罚一罚而已。
可是宋妧却敏锐听出来了一种特别凉快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这男神有些……呃,诡异。过了一阵赵谨端坐在椅子上没有再言语,宋妧看了看便恭敬的行了礼:
“阿钰记下了。”
“阿钰?是你的字吗?”
“回世子的话,正是。”
“你第一个要分得清的事就是,阿钰这个字只有在邕亲王府的主子面前和你永定候府的长辈面前,可以自称。”
“分不清要挨罚。”
“阿钰记下了。”
“嗯!”
“先生在上,请学生一拜!”
“这拜师礼就免了,你起来吧。”宋妧从善如流的站直了身子,想了想又问道:
“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先生您为好?”
宋妧心里也纳闷,她都来了这个世界好多年了,怎么今称呼赵谨为先生时这么别扭?颇有一种老公的感觉。难道是她一心想着他这个男神的毛病?想到这不禁心中暗骂自己:呸呸呸,她现在正在干正经事,别想些有的没的。
“你看着办吧。”
“虽然我不计较这师生之礼,但是这尊师重道的事你还是要明白的。”
“现在就过去那边抄弟子归五遍,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