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妧前脚刚进了邕亲王府的角门,后脚就有暗卫去给赵谨报了信。
“主子,宋姑娘没回候府。”
“她回王府了?”
“回主子的话,正是。”
“嗯。”暗卫见此便退了下去,独留赵谨一人在书房,自鼓着:
“做事有条不紊,思虑周全,又心谨慎。”
想到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不自觉的泛起了柔光,喃喃自语:
“阿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赵谨想着如不出所料,今晚上最迟明这个姑娘就该来找他了。
想到这却是不等了,自去休息。就明吧,算是磨磨她的耐心。
这头宋妧刚想去找赵谨,复又一想也太晚了些,虽然那家伙向来没这么早休息。遂还是遣了人过去问一下,意料之外,这位世子爷竟然休息了。
好吧,明也不迟。
第二宋妧起床后就开始有些发愣,为什么?她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砸场子的怎么没来?
还有地头蛇没来收好处,这也太不正常了些。
难道是赵谨帮了她的忙?如果是这样,她得和他一,她不想这样搞特殊,这对她的生意没什么好处,太过显眼,不长久。
赵谨练武又沐浴过后,就想招宋妧过来一起用早膳,还没等他开口叫人去找她,这姑娘就不请自来了。站在七瑾阁的院子里笑呵呵的望向他,她那明亮的眼睛中,漂荡着智慧的坚定,就像点点星光,让人心生向往。赵谨平淡的了句:
“一起用膳吧。”
宋妧没有话,乖乖的跟着赵谨进了一进院的正厅准备用膳。
宋妧禀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安静的用着膳。而赵谨今觉得她分外的安静,便问了句:“今你倒是些姑娘家的模样,端庄文静。”
这一句可是把宋妧惊住了,毛意思?是嫌她有话没先,还是觉得她这样做还不错?又或者是这位爷今有什么下文?左思右想也弄不清楚,不禁哀叹一声:猜不到哇!都女人心海底真,男人心也很难猜的行不行?
好吧,她只有以不变应万变,那就是实话:
“呃……,我不是怕世子爷您又以食不言寝不语的由头,罚我抄书吗?”
“嗯,有些道理。”
完赵谨就用帕子擦了擦嘴,又淑了口后靠在椅背上等着宋妧吃完,是等着而这一句刀还是得补上:“你也要知道,我要是想罚你,理由多得是。”
意思就是爷我不稀罕用这等没水平的理由,必要让你心服口服。
宋妧听到这一愣,心里琢磨着,这家伙还真是超难应付的,她又错话了。
“世子爷您名满大晋,惊才绝艳,我哪比得过您呢?”
“嗯?”这一声嗯可是语气有些凉,哪是疑问句啊?分明是质问句。看来本姑娘不施展些手段是不行了:
“谨哥哥你也太难伺候了,哼!”着就站了起来,瞪着赵谨。宋妧心想:左右也吃完了,哈哈哈,站起来给自己壮壮胆子。
赵谨看着她佯装生气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想着这称呼也改过来,也就不再逗她了,语气平和的道了一句:
“快坐下吧。”
“你今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谨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难道我就不能是想见到你才过来的吗?”
赵谨露出了令宋妧头皮直发紧的假笑,只了两个字:“不能!”
宋妧叹了口气,她的伪装就这么差吗?又想着:好吧,这种连自己都不信的事情,他谨大爷能信吗?
“我是觉得砸场子的、踢馆的、地头蛇收保护费的一直没来,这三未免太顺利了些,有些心慌。想着是不是我哪里出了什么差错,或者有人早就盯上我了在憋着要出大招?”
“出大招?”这个词倒是新奇,不过也不难理解。
“对呀,我怕我应付不了,所以就……”
“嗯,你认为呢?”
“我认为有几种可能。”
“看。”
“第一种可能,他们想等这三结束了再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第二种可能,是他们在憋大招,要弄一把狠的。”
“第三种可能,是有人缠住了他们或是递了话,他们没敢来。最少眼前不敢来。”
宋妧完最后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就笑呵呵的看着赵谨。赵谨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嗯,所以呢?”
“所以,我想莫不是谨哥哥你帮忙了吧?”
“那阿钰倒是一我为什么帮你这个忙?”这声音未免太过温柔,让人不免有些心旌荡漾。
“我要是被砸了场子,出了什么乱子,不是丢了谨哥哥的脸面吗?”
“邹公子怎么会丢了我邕亲王府的脸面?”
“嗯,的也是,只不过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秘密,难保哪一漏了消息出去丢脸面。再者我被砸了场子,我欠你的债怎么还?”
赵谨听到了这里心中莞尔,就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就好,我当你是不打算还的。”赵谨一语戳中了宋妧的九九,宋妧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的着:
“谨哥哥这是哪里话?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嗯。有道理,三年之期也只剩下一年而已,你……”什么三年?哼!宋妧连忙打岔:
“谨哥哥,咱们还是点要紧的,这欠债的事先放一放。”
“什么要紧的?”
“我想着,那些砸场子的人总这么拦着也不是办法,我想着总要我自己解决才好,否则时间长了难免会引人关注,我这身份还不宜暴露。你看……”
“我原也是只能帮你挡个半个月,最多不超过月余。想站稳,有些事还是要你自己来解决的。”
“既然你有此心,我一会儿就吩咐下去了,只是希望你莫要后悔才好。”
“嗯,理该如此。事情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后悔了我才来找谨哥哥嘛。”
“你啊!”真拿她没办法。
“那你把这些人都是谁,背景什么的信息给我一份吧?”
“嗯,稍后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这事一了结,宋妧就想起来第二件事,最近铺子才开张,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有的时候回不去候府,有的时候回去的时候又会太晚,日子久了难免让人生疑。就想着不如就:
“绰儿姐姐去年去了长右山上的温泉庄子疗养,听效果不错,我想着今年能不能把宋妧也带上?”
“否则我最近这状况实在不宜回候府,人多眼杂,总不好交代。”
“嗯,好。”
“如若邕亲王府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也可以住在祁伯那里。”
“祁伯那里可没有亲卫军可以保护你,你命不要了?”
“呃……”
“就住在王府吧,外面总不比府里安全。”
“哦,好!”
“可是阿易那里我该如何交代?这子精着呢!”
“他就长住宫中一段时间吧,他不回来自是不知道你的事情。”
“你有办法?”
“你呢?”
宋妧心想你不是多此一问吗?他敢就有办法。想到宋易,她未免有些怅然:
“这瞒来瞒去的,太累了。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坦然的……”站在阳光下,不怕冷箭不怕暗杀。
“也许到那一,你却并不期待了。”
宋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赵谨,想着这家伙的日子也太难过了些,也就是他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般泰然自若,要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崩溃了。
当宋妧回了候府,与宋二夫人交代了一下,是赵绰要去温泉庄子养病,要她同去。回来收拾些东西,冬怕是不会回来了。
宋二夫人心知肚明,想着必是这孩子在外面有什么要事要开始做了,才找了这么一个由头。
想到这便煞有其事的为宋妧打点行装,当着奴婢们的面:
“阿钰啊,你听二伯母,到了庄子上多照顾着些郡主,她身子弱,知道吗?”
“阿钰知道了。”
“还有啊,家里不比外面,你得学会照顾你自己。”
“就算是邕亲王当年在边关答应了刘老将军要照拂你,你也要知趣,莫要行差踏错,惹了人家不高兴。”
“阿钰明白。”
“嗯,你都收拾好了没有?”
“二伯母,收拾好了。”
“你这一去就是几个月,我呀怪舍不得你这个鬼灵精的。你就陪我体己话再回去吧。”
宋妧点零头,待得屋里的人退了个干净,宋二夫人才语重心长的道:
“孩子,最近这两年你受苦了!”
“二伯母,也算过得去。”
“你呀,打就早慧,难为你了,你现在这般辛劳,我看着都心疼。”
“二伯母,我……”宋妧欲言又止。
“傻孩子,你不用,我知道你怕连累了府里,才要到外面,可是你一个女儿家我哪里能放心你?”
“二伯母不用担心我,真的!”宋妧不能多,怕真的有一连累了二伯母。
“你即有担心,就不用多,我权当不知道。”
“你要出去做什么事,就放心大胆的去,你即已找好的由头,府里面自有我和你二伯伯替你撑着,你放心就是。”
“谢二伯母成全。”
“你打就在这我长大,我拿你当自己的孩子,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二伯母,谢谢你这么些年一直护着我。我……”
“快别了,二伯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出来没得引我流眼泪。”
“呵呵,好我不了。”
宋妧和宋二夫人又了好一阵子话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又去前院找了一趟宋易。
宋妧到了外院之后正好宋易遣人回来送信,是因为武艺不太好,陛下给他加了课程,有几个月不能回府了。宋妧听了之后不免心里称奇,这赵谨的效率够快的。
即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要尽快的让她自己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