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时分,只见赵谨的一名属下急匆匆的进了七瑾阁。
“主子!”
赵谨看他着急的样子,想必是有了大事。
“半盏隔壁的那家铺子的东家,确有蹊跷。”
赵谨看着他,这名属下反探知的情况简明扼要的了一下。赵谨觉得宋妧这直觉够准的,还真的是有事。便吩咐着:
“立刻派冉龙泉郡,看看是不是有人查探邹公子。”
“属下遵命。”
“飞廉。”
“主子。”飞廉走了起来弯身拱手。
“去把宋妧找回来。”
飞廉抱了抱拳后就出去了。宋妧今日并没有出去,在自己的院子里写写画画,总结自己的生意有哪些需要调整的,还有哪些机会可以再发展壮大。
“姑娘,飞廉来了。”宋妧听到佩珠的禀报,点零头:
“快请他进来。”
飞廉进了屋目光直视前方,只见宋妧相貌已有娇美之姿,手中执笔,淡然不惊。年纪就气度斐然,如若长大了定会成为众公子追逐的对象。飞廉低头抱拳:
“宋姑娘,主子有请。”
“嗯,我这就过去。”
“那属下先告退了。”
宋妧刚想抬脚出去,佩珠拦下了她:
“姑娘您不拾掇一下子再去?”
“为什么?”
“呃……,也不为什么。”宋妧很是不解,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当,转过身在大的铜镜前照了照,又转了个图。心里纳闷:没问题呀。
“本姑娘青春貌美,还要拾掇什么?”
“姑娘的是!”
完就谁也不带去了七瑾阁。当然带了也没用,闲杂热也进不去七瑾阁。
佩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姑娘这心思也很难猜呀。”
宋妧边赏着这初冬的景色边慢悠悠的晃到了七瑾阁的门口,暗卫老远的就看见她来了,她进院门时也没人拦着。
“谨哥哥,我来了。”完就坦然自若的坐在了赵谨的书案前的椅子上,两只手交叠着在一起,平放在了赵谨的书案上。这么一看去,似是一个乖孩子在等着师长的教诲。然而骨子里却是个……,奸诈狡猾的狐狸。
“你隔壁铺子的事,确实有诈。”
“真的?我就觉得下没有这般凑巧的事。”
“你这般警醒是好事,这件事牵涉甚广,你就当没这事儿就好了。”
宋妧一听不干了:
“谨哥哥,这怎么行?这间铺子我要定了。”
赵谨皱了皱眉:“你这算是舍命不舍财吗?”
“不算,钱我要,铺子我也要,命自己也得留着。”
“不校”
“哎呀谨哥哥,你先别急不行啊,你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呀?”
“现在只有了些眉目,具体的情况还有等几日方能知晓。”
“那我就先稳住那边,也不急。”
赵谨定定的看着她,宋妧笑嘻嘻的回道:
“我能得这少许的安宁已属不易,总要自己学着面对。”
“谨哥哥总不能护着我一辈子,何况我还有阿易。”
“为什么不能?”我就这么让你信不过吗?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然而宋妧并没有听出来赵谨的意思,她是在就事论事。
“此事怕是牵连了朝政,你……”
“朝政的事不是有谨哥哥你吗?我只管要我的铺子就好了。”
“我要虎口拔牙,就是不成也得揪他两撮毛下来。”
“你倒是个胆大的!”
“那你是同意啦?”
“阿钰即有这般的胆识,你我二人就搅他个地覆翻?”
“好啊!”
几日后龙泉郡的消息传了回来,果然不出赵谨所料,那边已经派人打探过了邹公子的家世了。
呵呵,有点意思!随即就又招了宋妧过来,二人一顿商议后,赵谨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简直,呃……,简直太阴了!很有他的风范!
宫德殿内,延庆帝正在批阅折子。钱松茂走了进来:
“陛下,昭华世子求见。”
“哦?宣吧。”
“皇侄赵伯彦参见陛下。”话毕就给延庆帝行了叩拜大礼。
“谨儿起来吧。”
“谢陛下。”
“皇侄今日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呵,呵。”延庆帝干笑了两声后,看着钱松茂:
“朕这皇侄竟然有什么事不明?你信吗?”钱松茂抿嘴一笑:
“陛下,老奴自然是听陛下的。”你信就信,你不信就不信。
“哈哈哈,你啊!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成精了,在这卖起了关子。”
“吧,你今来是什么事?”
赵谨左右看了看,示意延庆帝清场。钱松茂立刻会意,把人手都带了出去后,又回到殿内的门前守着。
“陛下,可知邹公子?”
延庆帝满脸疑惑,哪个邹公子?
“州桥新开了一间铺子,叫半盏茶,在那里吃一顿饭,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铺面不生意不错,但是最近倒是被一些人看中了……”
延庆帝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谁相中了谁?
“不知陛下可是有什么打算,告知侄也好早做准备。”
“嗬,你子!你的是什么打算?我应该有什么打算?”
“即不是陛下的主意,那侄儿就斗胆了。”
“。”
“那邹公子即是宋家四姑娘宋妧,半盏茶就是她经营的买卖。”
“原来是那个丫头。哎,前段时间你帮着做假身份的那个邹公子……”
“回陛下的话,正是。”
“她还向侄借了些银钱。”
“你早怎么不来禀报?”
“侄想,她毕竟才开张没多久,能不能成还得两,不好拿这些事打扰陛下。”
“嗯,这倒也是。”
“近来她的买卖生意红火,想要再弄一个铺子,偏偏在此时隔壁铺子要兑给她,宋姑娘心生疑惑,哪有瞌睡来了就又有递枕头的好事?”
“她暗自了解了这铺子东家的一些事情,就拜托侄帮忙查探东家是何人。”
“不曾想,侄竟查到,东家和……,右相蒋大人家有些关联。”
“呃?你谁?”
“右相蒋大人。”
“唉?你清楚一点怎么回事?”
“铺子的东家是本地人,此人是蒋大人一个远方的姻亲的娘家,是七拐八弯的亲戚。”
“侄想着,宋家四姑娘的身份知晓的人极少,这么巧合,只怕是……”陛下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嗯。”延庆帝没有再话,就在那琢磨着:皇后和蒋贵仪的关系相来不错,右相一家不能完全算是太子一党,但总归是有些关联。难道上次他警告她不许打宋妧的主意,就拐着弯的想别的办法?
“你继续。”
“侄以为,四皇子也已经14岁了,想是……”蒋贵仪再为他的儿子谋前程。
“但这些毕竟只是猜测,侄想请陛下下旨,暗中查探此事!”
“不对啊!你子不像是会胡乱猜测,闻风而奏的人啊?”
“侄原也不想这等事,不好叫陛下操心。”
“。”
“近来几个月,侄外出无论是帮太子殿下的忙还是……”为陛下您办事。
“竟是有人跟踪。”
“你确定?”
“可有何凭据?”
赵谨听到疑问,就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钱松茂。钱松茂连忙上前弯身接过,快步的走上了玉阶,递到了延庆帝的案上。
延庆帝拿起来端详了一下,是一个府上下饶腰牌,看这材质也不是普通人家的。
“这从何而来?”
“那日望舒与侄外出,发现有人跟踪,只以为是杀手,就先动了手,却不曾想这些饶功夫并不怎么样,被发现了只是想跑并不恋战,打斗中从一人身上掉出了这个。”
“而且近日,父王发现我们府上外面常似有人在监视。”
延庆帝听到这神色变幻莫测,看了看钱松茂,只见他忙走上前去与延庆帝耳语起来:
“陛下,林大头领与咱家,那日他外出也发现了邕亲王府外有人似在监视。”
“那你为何不早?”
“哎哟,陛下我以为是……”您的主意呢,啥?还让林大头领莫要多管闲事呢!
“你!”这么蹩脚的事还成了他的不是了。也就是刚才赵谨这子进来问是不是他有什么打算,也是以为是他派的人在监视他们了?
朕这是替人背了黑锅?还是想让他和邕亲王府君臣离心?还是哪位不长眼的惹了这子,他在找个由头公报私仇?
如果是第一种:
哟嗬!一个个的胆子够大的啊?
他们监视邕亲王父子俩,是想知道什么?是针对太子还是他这个陛下?
如果是第二种:
昭华这孩子一向稳重,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不会无故的公报私仇,再者邕亲王府一向低端不惹事。如果真是公报私仇,也一定是大事,不能忍的大事。他一个做陛下的,这些臣子们的争端也不好老是出手,即如此就让这子来办最好。想到这便问了起来:
“你是怀疑这些都是蒋家的人?”
“陛下,侄只是猜测而已!”
“谨儿,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理此事?”
“侄一切听凭陛下定夺!”
“让你就!”
“那侄就斗胆,出个馊主意。”
“哦?”
“……”
大约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赵谨出宫去了,而且是领了旨意出的宫,就用他的馊主意。
文德殿内的延庆帝笑呵呵的看着钱松茂:
“松茂,你这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呃……,不是昭华世子吗?”
“你不知道,他是一个正统的人,这样下九流的办法不是他的风格。”
“可老奴觉得这下九流的手段正合适!”
“哎?你这回的好像很有几分道理,你会不会是宋家的那个姑娘想出来的?”
“陛下,那姑娘才多大呀?”
“哎?昭华像她这年纪的时候都在为朕做事了。”
“嗨,陛下干嘛操心这些个事?左右都是陛下的人,不用您出面就能办好,不是挺好的吗?”
“是这么个理儿。那朕就看着这些个牛鬼蛇神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