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正放着一枚令牌,质地非金非玉非银,青苔色,有五个角,上头尖,三面平,用繁乱的古花纹镶边,正中间有三个大字:山河令
正在她铺好床单之时,门外一个男人声音响起:“皇后娘娘礼安,厂督礼安。”
赵无远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个皇后?!
孟惊鸿顿时慌了脚步,不知道往哪里躲藏,突然,一条白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缠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了墙壁里面。
白绫的主人捂住了孟惊鸿的嘴巴,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示意她噤声。
这人穿着一身粉衣,竟是原本在观赛台上的季恒。
孟惊鸿看了一下簇,是一间秘室,放着不少金银财宝和各类真稀罕物,低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季恒轻轻一笑,唇红齿白,轻佻的桃花眼似乎永远都在放电,道:“花花在哪,本宫就会在哪。”
孟惊鸿:“……”
她暂且不去理会这个“骚扰跟踪狂”,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季恒的咸猪手搭在她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吓了孟惊鸿一跳。
因为这里的空间本就狭窄,加之两个成年人挤了进来,就变得更加拥挤了,一旦他们有什么大动作,肯定会被察觉到。
因此,孟惊鸿没有推开他,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的手臂上,重重地掐了一把,看到季恒倒吸了一口气之后,那白嫩透红的脸蛋憋成了深红色。
她挑衅地朝他扬了扬下巴,美目凶极,季恒示弱地点点头,答应不再动手动脚。
赵无远端了一碗汤药,递给江淑婉,道:”婉婉,你前阵子发了病,身子本来就虚弱。加之现在气炎热,影响了你恢复,这药还需要定时多喝几次才好。“
江淑婉皱着秀眉,没有伸手去接,道:“本宫一见那孟惊鸿就十分讨厌。无远,你,这世上怎会有一个人跟她长得这么像。不,也不是像,相貌上至少有五六分像,但那话姿态、气质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赵无远把药放到她的手上,蹲在她面前,道:“婉婉你多想了,夏橘颂早已在八年前葬身火海,尸骨都被烧成粉末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乖,你先听话,把药喝了啊。”
江淑婉点点头,正要喝的时候停住了,摸着微鼓的腹部,问道:“这药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吗?”
赵无远柔声道:“不会的,我特意调制过里面的配方。再了,虎毒不食子,他是我们的孩子,我这个做爹的保护他、疼爱他都来不及,怎会做有害于他的事情?”
江淑婉嗯了一声,仰头把药喝光了,赵无远贴心地在她的嘴里喂了一块蜜饯。
密室里的孟惊鸿听了他们的对话后,疑惑重重。
原来,江淑婉讨厌自己的原因,不仅仅是抢了她的旧情人景差,还有自己和夏橘颂有相像的地方。但是,江淑婉和夏橘颂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对夏橘颂如此厌恶,甚至是憎恨?
还有,江淑婉看上去好好的,究竟有什么缠身的疾病?她应该没有传宫里宫外的太医大夫诊治,而是一直都由赵无远照顾着,否则怎会连喝碗药都要如此偷偷摸摸?
此外,令她颇为震惊的是,江淑婉肚子里的骨肉竟然是赵无远的!那这就明,赵无远没有自宫,不是真正的太监,还瞒着皇上,跟皇后拉上了一腿。那他欺骗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待在皇后身边而已吗?
“阿嚏”一声,季恒突然打了个喷嚏!孟惊鸿立即瞪大眼睛,赶紧捂住他的口鼻。
虽然他已经尽量放声音,但是这里的隔音效果显然不好,很容易被墙外的人发现他们。
赵无远的耳朵动了动,眼神瞥了一眼那面墙,面不改色地对江淑婉道:“婉婉,你先回到席上坐着,我随后再到。防止陛下产生疑心。”
他叫了两个厂卫送江淑婉出去,见她已经完全走远了,回到了房间,关上门,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白色拂尘,轻轻地走到那面墙壁前。
密室的两人对此已有察觉,屏息凝神,因为里面三面封闭,已无后路。
赵无远伸手把书架上的其中一本书往里轻轻一推,那面墙响起了咔的一声,像是开锁的声音,接着,他缓缓地打开墙门,季恒急中生智,拿起手边的一块锦布,往赵无远的头上一盖一缠,然后快速拉着孟惊鸿的手跑出了北青阁。
由于锦布的遮掩,赵无远没见到他们的模样。他趁那两人还没走远,立即下了追捕刺客的命令,顷刻,明厂内外全部厂卫倾巢出动,四处追抓。
季恒和孟惊鸿一边奋力跑向出口,一边心避开厂卫。途中,有不少次被厂卫见到,季恒每次都一脸惊恐地躲在孟惊鸿身后,但还没等她出手,两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就帮忙杀完了。
不仅如此,黑衣人还帮忙引去出口,杀人开路,将他们护得好好的。没料到,赵无远这么快就封锁了各个出口,他们都出不去了。
其中一个人虽然蒙着面,但孟惊鸿不一会儿就认出了他,景差的贴身隐卫,十八。但是另外一个就不认识了,可能是季恒或是景差的人。
两个黑衣人和孟惊鸿正在对付十几个发现了他们的厂卫,季恒此时站在一个回廊上,回廊下面是一个大池塘。
忽然,季恒跑进杀伐现场,把孟惊鸿拉了过来,然后了一句“花花,委屈你了”,就伸手将她推了下去,猝不及防,溅起大片水花。
季恒跟其中一个黑衣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黑衣人杀光了厂卫之后,就把十八带离了现场。然后,季恒脱掉外衣,跟着跳了下去。
在水下,季恒搂稳了孟惊鸿的腰,阻止她继续往上游去。幸好她的肺活量强,否则早就开始喝水了。
她听见水上有许多脚步声,都是四处搜索他们的厂卫。她不敢过多挣扎,以防引起怀疑,随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