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谓道:“乐微你们在这里,就来了。”
乐微赶紧接话,道:“猜的,我瞎猜的,没想到就蒙中了。藏香院老板不是跟王爷的交情很好吗,酒楼离这里挺近的,我就觉得你们会来,然后我们就试着过来找找,就找着了。”
“这么厉害?”孟惊鸿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乐微骄傲地道:“那是,我生好运气的,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是吧,憨瓜?”
突然被拉入对话的郭云谓认真地点零头,道:“方才她从那么高的窗户摔下去,一点都没有受伤。”
乐微又赶紧接话,道:“我那不就是好运吗?刚好卡在那棵树上,然后还是你救我下去的。”
郭云谓嗯了一声。
孟惊鸿心想:不对啊,乐微……很不对劲,她在心虚些什么?是怕被发现什么秘密吗?
乐微转移话题,道:“我们要现在回去吗?”
景差道:“不,再等等。”
何居之被龙庭桑拉着领子,不顾话艰难,还是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孟惊鸿道:“我们去不歇酒楼吃晚饭,被一个新来的儿带上二楼,然后发现酒菜有毒,周围的客人全都变成追杀我们的人。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武力还不弱,我们应付不过来,所以就脱身来到这里避一避。”
乐微大胆猜测,道:“会不会是江慎派来替江迟报仇的?”
景差道:“不会,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他是个精明狡猾之人,不会像这样雇几十个人,光明正大地在酒楼里追杀,更喜好用少量的顶级杀手,直接上门暗杀,绝不会像这样被我们轻易逃走。”
江慎顶了解景差实力,绝对不会收买这些在江湖里实力不上不下的人,一来成功率不高,效率堪忧,二来容易惹人口舌,影响到他对外的英名。
郭云谓道:“难道是千雨兰?”
孟惊鸿开口道:“更加不是。千雨兰刚刚痛失爱子,在操办着江迟的丧事,早已心神俱乏,身心疲惫,就算要报仇,也不会这么快就雇好杀手,谋划布局。况且,千雨兰是懦弱唯唯的妇人之辈,应该是不敢与打打杀杀的江湖之士有交道。”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龙庭桑突然道:“那个畜生前日不是刚娶了个老婆吗?叫什么来着?你们,会不会是她干的?”
庆国公之女,秦秀染。
乐微想想就可怕:”不会吧?“
龙庭桑道:”怎么不会?谁要把女人逼急了,可没有谁的好果子吃。”她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一眼何居之。
她接着道:“若是男人死了妻子,还能接着娶,一个不够娶两个,两个不够娶三个……而女人生来就是个悲剧,要为性别付出代价,处处遭受不公的待遇。刚成婚一,就变成了寡妇,沦为笑柄,一辈子都没有男人,就算有,也只能被成是偷汉子。这么惨的人生,你们,她能不恨吗?”
突然,有人来敲门,那壤:“老板,不歇酒楼的掌柜要见您。”
“进来吧。”
掌柜提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然后跪在景差面前,极度悔恨,泪目道:“王爷,是我的失职,都怪我没有擦亮眼睛,提高警惕,让那些杀手混了进来,差点害了您和王妃啊。”
景差去扶他,道:“张伯快快请起,不是你的问题。”
被称呼为张伯的人指着刚才提过来的布袋,道:“这是那个新来的店二的首级,不仅是那些饶内应,也是头目。身手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嘴巴严实得很,宁愿服毒自尽,也不开口道出幕后指使人。”
孟惊鸿问道:“张伯,其他同伙呢?”
“我们的人赶到之时,他们全都有秩序地四处逃了,只抓到了几个,但都跟他一样,咬破牙缝里的毒药包,自尽而亡。我去嗅了毒药包的味道,那种毒药是大苑死士专有的,而这种死士一般是皇室中人私养的。近来待在京城的符合条件的北淮人,只有大苑三皇子,季恒。”
景差思索了一下,道:“不像。如若我们都死在了这些死士的剑下,追查起来的话,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季恒,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惊鸿道:“背后的人,必定是想借机嫁祸于他,使得他不能活着回大苑国。这个主谋是季恒死了之后最大的受益者。”
景差道:“不错,是大苑国国主,季誉。”
半夜三更,江府的白灯笼越发瘆人,过路之人稀稀疏疏,却纷纷道路以目,以免沾染上晦气。
江慎回到他的房中,脱掉丧服,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还在镜子面前反复检查头发是否凌乱,换了三个头冠,两支发簪,然后才一脸满意地转身,通过地下室,孑然一人出了府。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站在了一座灰白色高塔前面。那塔很高,十余米,皆由一块块方形石头建成,最顶端有一扇紧闭着的窗。塔身被缠满了牵牛花花藤,细看连青苔霉点都没有,干净得很,应该是有人会定时来打扫一番。
江慎伸手拉了拉其中的一条花藤,那扇窗就开了,垂下一根足够到达地面的绳子,他就像一只蜘蛛爬网似的,靠着这根绳子,爬了上去,动作娴熟,毫不费劲,接着跳进了窗子里面,往回收起绳子。
里面是一个宽阔的房间,以淡蓝色为主调,装饰得很华丽端雅,又不失活泼朝气。
一个少女正坐在地上,抚摸着怀里的白猫,衣着朴素,三千青丝柔顺地随意披着,长至地上,神态自如,仿佛当他是透明存在的。
江慎的语气怒中带责:“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少女头也不抬地继续玩着猫,随意地道:“睡不着。”
他也习惯了她这个爱理不理的态度,没什么,走到她的面前,摊开双手,道:“你看我这身衣服如何?”
少女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跟景差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