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忘忧俯身趴在床头,光线很暗,她挑了几根断线出来后,发现特别伤眼,只好侧坐到墨颜的旁边。
墨颜扭头看到了这一幕,正想呵斥冷忘忧失礼,可到嘴边的话,在看到冷忘忧那专注的眼神和一丝不苟、谨慎入微的神情后,咽了回去,不上不下的,就这么干憋着……
不知是麻沸散的效果,还是美人养眼,直到冷忘忧将墨颜的伤口清理干净时,他都没有察觉到一丝的疼痛。
“殿下,伤口包扎好了,这几日少吃辛辣、油腻之类的食物,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三日后我会来给你换一次药,这几日可能会有一些不便,还请殿下将就……”
大夫的习惯就是嘴碎,也不管墨颜听没听到,冷忘忧还是把注意事项一一细说了一遍。若是在以往,墨颜绝对会不耐烦地打断,可今日不知为何,听到冷忘忧这些琐碎的叮嘱,心头暖暖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他想这些琐事,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细细叮嘱他,让他照顾好自己。
这一刻,冷忘忧让他感觉到了温馨与小幸福。
冷忘忧没有墨颜那么“多愁善感”,交代完毕,收拾东西就走人了。
墨颜想要开口留人,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忘忧离开,并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三日后她还会来。”
完好无损地回到小院,宇文成都与陈放都没有问冷忘忧在静王府遇到了什么,只高高兴兴地说要大吃一顿,好好庆祝庆祝,冷忘忧也就依着他们。
宇文成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坛酒,硬拉着冷忘忧陪他喝,冷忘忧拗不过他,只好作陪。好在她的酒量还不错,结果宇文成都喝高了,冷忘忧却依旧清醒得很。
喝醉后的宇文成都像是一个孩子,拉着冷忘忧不停地倾诉,说他在外带兵有多么辛苦,他一个人扛着宇文家有多么地累。而都城那些只会握笔的文官,又是如何地克扣军饷,他的兵如何地吃不饱、穿不暖,大冬天也就一件单衣,一碗稀粥。
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得不到及时救治,而伤残者也拿不到足够的抚恤金。
“冷忘忧,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他们在都城风花雪月,我们在段战场上拼死拼活,保家卫国,可结果呢?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换来南朝安定,却得不到应有的荣誉,甚至连生活都没有保障。”
说到这里,宇文成都直接哭出声来:“冷忘忧,这一次回来我是够资格封爵的,我原本也想着封爵了,我肯定可以为将士们多争取一些钱财,让他们的付出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可结果呢?陛下他竟然猜忌我,把我困在都城,不准我再带兵打仗,他怕我功高震主,他怕我把这个天下给抢了。”
“哈哈哈……冷忘忧,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陛下他不关心在战场上伤残的士兵也就罢了,还防着我一武将会反他。”
“宇文成都,这话别乱说。”冷忘忧吓得小心肝直跳,连忙朝陈放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上前帮忙,把宇文成都的嘴给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