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紧闭着眼,抱着头,因为恐惧浑身止不住发着颤。
然而,预料中的圆木桶并没有滚过来。
青衫迟疑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凌若云淡漠绝美的脸,此刻她右脚踩在圆木桶上,嫣红的唇勾着一抹冰冷不屑的笑,微垂的眸里,寒芒肆掠。
她轻舔了下唇,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与上官如月对视:“挺活力的啊,看来比本尊的预想坚持得久呢。”
上官如月漆黑的眼瞳剧烈颤了一下,紧咬着唇,口中发出几声嘶哑的呜咽。
“呵……”
凌若云喉间溢出一声冰冷的笑,微直了身,神色又冷了几分:“这个人认出来了?”
指的是青衫。
“呜呜……”
上官如月呜咽着点点头。
“哦?”凌若云完全直了身,有些粗暴地将圆木桶翻起来,“所以,想报仇吗?”
上官如月猛的点头。
“给谁报仇?你自己?还是……阿寒?”
凌若云温柔地替她将散落在额前遮住视线的发丝拨至耳后,声音很轻,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意。
上官如月却因为她的动作而猛然颤了一下,呜咽低泣:“夜哥……夜无寒。”
话音落下,她感受到凌若云贴在自己耳侧的指尖顿了一下,随即耳垂便传来一阵剧痛。
上官如月惊惧,只听凌若云幽幽道:“你有资格给他报仇吗?”
忍着耳垂的剧痛,上官如月惶恐摇头。
“那就是想给自己报仇咯?”
凌若云的手离开她的耳侧,指尖凝了一串血珠,正缓缓滴落在地上。
她拿出一条手帕,低头,细致地擦拭干净,然后嫌恶地扔在地上。
一双冰冷的眸,淡淡地凝视着上官如月,唇角勾了一抹戏谑,等着她的回答。
耳垂剧痛愈发清晰,上官如月侧脸痛得轻微地抽搐,她极力忍着,紧抿着唇,不做回答。
她不知道哪个答案才会令她满意,亦或者又会惹恼她。
所以索性闭着嘴。
然而凌若云却不让她如意,轻挑了下眉,声线冰冷:“嗯?”
上官如月依旧抿着唇,神情倔强,然而额角不断沁出的冷汗出卖了她。
终于,她泄了气,苍白的唇颤抖着,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凌若云笑看着她,眸里掠过淡淡冷芒:“好,那……想怎么报仇?”
闻言,上官如月眼神轻颤,越过凌若云,落在后面脸色煞白目露惊恐的青衫身上,忽然粲然一笑,哑着声:“如果可以,和我一样,便最好了。”
凌若云微微转身,嘴角露出一抹笑。
青衫浑身一颤,瞳孔骤然一缩,惊恐至极:“你、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但凡……你还有一丝人性,就不应该做、做出这样的事!”
“你要和本尊谈人性?”凌若云冷声哂笑,眸里赤裸裸的戏谑和嘲讽让青衫狠狠皱了眉。
“所以,你认为的人性是什么呢?说说看。”
凌若云眼底戏谑和嘲讽丝毫未减,微挑着眉,似笑非笑。
青衫手扶着墙,壮了壮胆,看了一眼半死不活却还吊着口气的上官如月,眼眸微微闪了闪。
“就、就如她,即便她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你也不能把她做成人彘,让她这般生不如死吧。”
“哦?”凌若云瞥了上官如月一眼,勾唇笑了:“确实……生不如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