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不是我道个歉就行了?”唐安然骤然一声喊。
黄一艳竟愣了神。
她的左手已经从旁边陆倩手里接过一瓶水,预备着对方继续反抗就从她的头顶泼下,但没想到竟有如此一翻转。
难道我的计划被她看穿了?
抬起的手臂悬停在腰迹,为了掩饰尴尬,黄一艳转而把瓶口凑到嘴,喝了一口。
“是不是只要我道歉,再赔你修车钱?”唐安然再说道。
身边林爱棋的眼神露出意外,之前的不卑不亢呢?那鱼死网破的气势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唐安然给她的眼神如是解释。
“黄一艳,对不......”
“哎约喂,是谁这么没骨气?”
唐安然刚出口,不知哪传来的一道男声将其打断。
那声音有些熟悉。
唐安然惊喜,难不成是他?
回头望,果真是秦天的身影,叉着腰站在不远处巷口的梧桐树下。
他怎么会在这儿?
如果放到以前,那唐安然一定觉得他是阴魂不散,但是现在,那可是天降神兵啊!
“我看看是谁在这欺负我女朋友?”
这声音,唐安然听得膈应,尤其当对方走到身边,再大大咧咧地把手臂搭到自己肩上时候,右手竟然还捏了下她胳膊上的肉。
林爱棋早已自动向左跨开一步,给秦天让出了一个身位。
这家伙......
唐安然深吸一口气忍着,尽量压制住送秦天一个过肩摔的念头。
“秦天,夏芝言是你女朋友?”黄一艳看到秦天在这里出现,有些意外。
她得到的消息是,上次月考后,夏芝言没有成为秦天女友。
“这还有假么?”秦天朝他们说道,再把身边的夏芝言楼进怀里。
一米之隔,黄一龙冷冷地看着他。
“要是打架的话,我秦某奉陪。”
对上黄一龙的眼神,毫不示弱。
黄一艳已开始犹豫,虽然他们人多,不怕打架,但是秦天的爸爸是公安局副局长,如果事情闹到到公安局,那他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俩先回家。”见对方不退步,秦天便对两女生说。
唐安然有些犹豫。
“放心,我来解决,你俩先回去。”
“嗯,谢谢。”唐安然便拉着林爱棋的手离开了。
黄一艳竟没有阻拦。
“芷言,他不会有事吧?”刚走出巷子,林爱棋有些担心地回头望。
“没听到声音,至少没有打架,放心吧,人家背后有个副局长老爹哩,他这种人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呢。”唐安然对她说。
话虽这么讲,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走一段,告别了林爱棋,唐安然转入幸福街口,她有些不放心,想回到巷子里看看,但是想到天色这么晚,过这么久他们也一定已经散了,便还是进入幸福街往家里走。
路过洛家面馆,店里头的洛老板一眼望见了她。
“洛叔叔,好呀,洛山在吗?”唐安然顺势问候。
“刚回来,在楼上。”
刚回来?唐安然有些奇怪,她今晚留下默写,加上被堵的时间,得接近一小时了吧,这洛山可没留下来默写啊......
“夏同学,今儿进来吃碗面不?”
“不了,奶奶还等着回家吃饭呢,再见啦,洛叔叔!”
洛老板笑呵呵地朝她招招手。
**
只可惜没有电话,不然可以发个信息问一问。
不会真和黄一龙他们打一架吧?
不会的不会的,以秦天的性子,大概率会用钱解决吧......
唐安然晚上做作业时候总会禁不住想起傍晚的事。
突然想到,90年代末的国人在用什么手机?BB机和大哥大的时代应该已经过了,就算还有人用也是极少数吧。
回忆起在小阳镇的街头所见,确实有人举起手里的小疙瘩放到耳边,那一定是手机,会是诺基亚?还是爱立信?
所能想到的最久远的手机品牌就是这两个。
反正这儿的我是不可能买得起手机。
“......”
叹了口气,继续低头解数学题。
刚写了个“解”字,脑袋里又蹦出那个男生,于是使劲儿地晃了晃脑袋,终于把那张脸抖了出去。
甩头时候瞥见摆在冰箱顶上的玻璃瓶。
那是......
是那个装着许多萤火虫尸体的玻璃瓶,原来被从窗台挪到了这儿了。
该是上次夏芝言回来时候移的吧。
唐安然拿下玻璃瓶放到台灯下端详,可越看越觉得普通。
灯光下闪闪的瓶子在手心滚动,颗颗黑色的躯壳也如波浪般地翻滚,残碎的肢体在翻滚中破碎,或许不久之后,都会变成尘埃吧。
“真得是这东西让我来到这里?”
我怎么看都觉得平平无奇。
想起上次穿越回2018年,仅仅只是早上醒来,要说唯一的变数就是睡觉前拿起了这个瓶子,会不会......
想到这里,唐安然赶紧把玻璃瓶放回到冰箱顶上。
我可不能现在这样就回去。
一直躺到床上,唐安然心里都在焦虑。
倘若明早起来我和夏芝言再换回身体,那可真......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夜里十二点,唐安然依旧睁着眼睛,静谧的空间里,开始听到屋里夏岚岚小小的呼噜声。
这丫头,才几岁就会打呼噜了。
我好困啊......
**
次日,清晨。
唐安然在惊吓中从床上坐起。
我现在在哪儿?
看到熟悉的床景后,她长舒口气,我还在小阳镇。
这么说来......难道穿越的原因和那瓶萤火虫没有关系?
“姐,还在发什么呆?都七点十分啦!”
夏岚岚咬着牙刷站在外屋口。
“喊了你这么久,终于起床了。”
说罢,转了身,“赶紧来洗漱。”留下句话。
唐安然敲了敲脑袋,记不得昨晚是几点睡着的,一定是睡眠不足,令脑袋昏昏沉沉。
慢腾腾地走出房间,路过冰箱时候踮脚望了眼玻璃瓶,心里想:我是不是该把这东西扔了?
啊——
我好烦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