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过来,我连忙往后退,碧落剑习惯地拦在身前,抖着嗓子道:“你,你别过来,你自己说的不会再打我了,君无戏言,你不能……啊!北堂胤,你放开我!”
我被他粗鲁地抗在肩上,任我怎么挣扎都没用。身后的安灵儿瞪大了惊恐的眼,离我越来越远,我气呼呼地指着她大喊,“安灵儿,你这个没骨气的家伙,我要跟你绝交!”
“嘭”的一声闷响,我被他毫不怜惜地扔在床上,虽然床上铺了厚厚的被子,可我的手毕竟没有好利索,这会子被震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眼泪哗哗。
我捂着左臂哀怨地看他,“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你就不能安分点?”他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修长的腿向前跨过来。
我吓得连忙缩到床角,怯怯地问:“你,你要干嘛?”
见我这个样子,他只好在床前停住脚,依旧黑沉冰冻的脸上闪过不忍。他偏头对侯在外面的一众宫女道:“宣太医。”
一宫女立刻战战栗栗地领命退下。
能帮我叫太医,那就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了,我放下心来,默默低着头,心想,要训便训吧。
“你就这么怕孤?”说着,他在床沿坐下,身上的寒厉之气被压下去不少。
怕,当然怕,这么一个腹黑铁血的男人,天下有几人不怕?
“你不罚我,我就不怕。”我喏喏说着。
“不罚你?不罚你你能安分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我仰起头,壮着胆子看他,但越看越虚,头一点点低下去,怂的不能再怂了,“我错了。”
“错哪了?”
“你觉得我错了。”不管什么事,只要他说错了那就错了。
北堂胤气得不轻,反而笑出声来,“看来你还不服气。”
“属下不敢。”继续低眉顺目,你喜欢怎么样我便做出什么样子来。
“你还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孤看你才是主子,孤得小心翼翼地把你供着。你做错了事,孤还得诚惶诚恐地给你擦屁股。”
除了愤怒,他的言语里还有我从未听过的自嘲和无奈,我便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于是,我的头更低了,几乎要贴着自己的胸脯,耳边犹是他略带倦意的话语,“达奚慕歌,就算孤求你行不行?你给孤安分几天,孤现在真的分不出那么多精力去顾及你。”
求?蓦然瞪大了眼,我怎么当得起他一个求字!
抬眼,看到的是一身疲惫,一脸疲倦的他,心头漫上心疼,眼泪就那样忍不住落下来,这回是真心实意地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我什么也帮不了他,却一直给他找麻烦,他这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合眼了,还要为我的安危担忧,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好了,待会让太医看看你的手,早些歇着吧。”每次看见我流泪,他就什么火也发不出来了。
伸出手,我一把将他拉住,从身后环住他的劲腰。感受到他的虎躯僵直,我又绕到他身前,依旧抱住他,泪意未干的眼柔柔地仰视着他,低声道:“我不乱跑了,你先歇会吧,就在这里。”
他有些犹豫,神情却柔和了许多。抱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埋首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我继续道:“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头顶一声轻叹,感受到他劲实的一条手臂反搂着我的腰,另一只大手摩挲着我的发顶,喉咙里发出磁性的单音,“好。”
太医很快来看了我的手,说并无大碍,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北堂胤这才放心。
我又让太医给他看了下,顺便开些安神助眠的药,一开始他拒绝了,见我坚持,只好依了我。
我坐在床沿看他睡下,眼睛从上到下描摹着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神思漾漾,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是天神下凡吧,不然就是上辈子拯救了整个银河系,看得我一个女人也要嫉妒。
一室静谧,月光如水般从窗户透进来,微风晃了烛火,烛花噼啪作响,是吉祥之兆。
我起身关了窗子,拿起金柄鎏花的小剪刀,剪下一朵朵烛花,这一刻,心如止水。这种安宁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的,甚至可以说是这辈子没有过的,或许,因为床上那个男人,我的人生也升华了。突然有种感觉,好像生命就该如此,我穿越而来,就是为了在这里与他相遇,相知,相爱……
手一抖,竟将烛芯剪断了。愣神之际,身后靠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我一惊,正要回头,那身影便将我整个揽入怀中,熟悉的龙涎香让我很快安下心来。
我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问道:“你再睡一会吧,天还早。”
他把下颚埋进我的颈窝,一手拿起我的左手,抚上那根断指,低低说道,“你放心,你的仇迟早要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竟还在想今晚的事,难怪总是无眠。
微微摇头,我的眸子里染上鲜红,“不仅仅是断指之仇,还有灭族之恨以及……”
北堂烨的仇!
“嗯?”
“没什么。”我错开话题,“你不必担心我,以后我要做什么,我会先跟你商量的。”
回过身,手攀上他的眉眼,我道:“你倦了。”
“那一起歇下。”说着,他突然将我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
我的心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却没有反抗,任由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
眼睑紧紧地合上,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蝶翼般颤动着。感受到他的大手在我腰间划过,一点点褪去我的外衫,我不由全身一麻,一颗心仿佛立刻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