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慢慢悬了起来,却还是不信那个邪,瞪着肥肥道:“你害羞个什么劲,难不成我当着满座高朋的面脱衣服了?”
三人惊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安灵儿道:“罢了,连这样的事她都能这般轻易说出口,可见也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她害羞的了,她这脸皮可比大门口的地砖还厚。”
肥肥偷偷推了推她,示意她注意言辞,眼睛却暗暗瞄向我,安灵儿却将她的手拨开,面不改色,“放心,她要是介意,早跟我恩断义绝了。”
我很是不屑地扔给她一个白眼,“我们之间哪来的恩,哪来的义,怎么还有恩断义绝这一说法。”
“行吧,你们这一见面,总要斗辩,过过嘴瘾才甘心,我和肥肥当观众也好,当空气也罢,就看你们怎能个斗法吧。”张佩佩双臂交叠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和安灵儿,我们这才彼此哼了声,不再说话。
张佩佩这才说道:“不吵了的话,我们就回到刚才的话题,帮沐歌你找回忆。”
原来,在跟北堂胤一通诉说之后,见到有小厮抱着许多酒前往大厅,我便要了几坛,边喝边说。后来就完全醉了,竟然在北堂胤面前跳起了热舞,而这几个家伙以及司徒悠然、孙应蠡、刘晓薰等人竟远远地偷看。
其他人也就算了,司徒悠然那样的人,居然也干这样无聊的事,神仙的形象立刻在我心中一落千丈。但更要命的是,我在北堂胤心中的形象估计也是一落千丈。我的节操啊,稀里糊涂的就掉了一地!
说完后,张佩佩还意犹未尽地补充,“啧啧,那撩人的姿势,销魂的动作,连我们这几个女子看了都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真不知道唐皇陛下是真的定力够强,还是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我要是他,哪里忍得住,早扑上去把你给吃了。”
安灵儿啐了她一口,骂道:“西陵的女子都是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吗?我皇帝表哥也是你能妄议的,我要是把你的话说出去,看你小命还要不要!”
张佩佩很是不屑地斜睨着她,“嘁,知道你护短,护完心上人又来护哥哥,但我张佩佩才不吃你那一套,大不了回西陵,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去。”
“小小西陵也敢张狂,也就只有本事世世代代龟缩在层林之后的弹丸之地!”
“你们南唐有本事,有本事还不是任大瀛欺辱东阳威吓,几代下来,也不过夹着尾巴过日子。”
我很是心惊,是什么力量能让这两个牛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说这样的话,天潢贵胄的身份还是愚蠢的冲动?
“够了!”肥肥难得发威,有些后怕地瞪着两位,压低了声音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当真不要命了!”
张佩佩和安灵儿缩了缩颈脖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背发冷,脖子凉凉,不由暗暗打了个寒颤。
我给了她们一个类似“愚蠢的人类”的表情,继而轻巧地将她们的注意力再次转到刚才的话题,哼哼两声,“真是一帮损友!真朋友就应该直接将我敲晕了扔床上,或者一桶冷水把我浇醒了。”
安灵儿和张佩佩脸上神情明显一松,却一副对我这个样子完全无感的模样,唯独肥肥紧张了,她连忙解释,“不是我们不想这么做,确实是陛下在那里,我们不敢。”
“完了完了完了!”我倒在床上,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哀嚎,“我以后可怎么见他!”
“你不仅要见他,还得天天见,日日夜夜见。”安灵儿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我猛然将被子一掀,“几个意思?”
这回换张佩佩说了,却没有了刚才那般调侃的意味,反而有了些许不悦,“唐皇走的时候下了旨,给你放假三日,三日后回宫当值,每日寅时点卯,戌时换值,不得迟到早退,否则国法处置。”
我掰着手指换算了下时间,也就是早上六点就要到岗,晚上十点才能下班,这是典型的往死里剥削、压榨劳动力,太不人道了!
“天呐,来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我再次蒙头哀嚎。
安灵儿却一点同情心没有,兴奋地提醒,“而且今日是第二天了,后天就开始,怎么样,很激动吧?”
“激动你妹!”我忍不住骂人,双脚用力跺着床板,“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人家是皇帝呗!”张佩佩冷冷说道,好似换了一个人,完全没有平日的痞相,倒有着不符年纪的冷峻。她伸手隔着被子推了推我,“要不,咱不在这呆了,去东阳,睿王殿下定不舍得这般对你。”
安灵儿和肥肥惊呼,“什么睿王?”
“没,没什么!”我赶忙扯下被子,朝张佩佩使眼色,不说我和萧澈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我也不想让别人知晓,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安灵儿却不依不饶了,她指着我,如封建家长般严肃地逼问,“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皇帝表哥勾搭了别的男人?”
“什么叫背着他勾搭男人?!”张佩佩不干了,叉着腰,盛气凌人地说道:“我们家沐歌又没有卖身给你皇帝表哥,她想跟谁好还用得着背着?再说了,睿王殿下比你家皇帝表哥英俊潇洒多了,关键是对我家沐歌好的不得了,温柔又体贴,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哪会这般逼着她做不情愿的事!”
我一个头两个大,张佩佩为我鸣不平,把我当自家人,我很感动,可我和萧澈是真没什么关系啊亲,她这话要是被安灵儿说给北堂胤听,那我估计晚上也不用出宫了,直接白班夜班一起上吧。
“你们继续吵吧,我得争分夺秒地利用好这最后一天半的时间来吃喝玩乐,不然以后恐怕是没机会了。”说着,我掀了被子,跳下床,急吼吼地穿衣梳妆洗漱。
安灵儿却不想放过我,追着我问,“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出门。”
我正找簪子琯发,听她这么一说,笑了,“这是我家,我想出门你还能拦得住我?”
闻言,她径直往门外去,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一副正义凛然、宁死不屈的豪情壮志,“我今儿就坐这了,你要出去,除非踩着我的身体跨过去。”
知道你无赖,没想到这么无赖!
我抽了抽唇角,败给她了,“行行行,说就说吧,反正北堂胤也知道。他不仅知道,还和萧澈打了一架,两人打了个平手,之后相处了一个月,还算融洽。”
这下轮到肥肥咋呼了,她瞠目结舌地嚷道:“沐歌,你是说陛下去过东阳,还为了你跟那个睿王打架?”
呃……
我立刻捂住嘴,天呐,貌似闯祸了,北堂胤去东阳是个秘密,何轩警告过我,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虽然貌似已经很多人知道了。
我连连摇头,“没,没有,我瞎说的,瞎说的。”
“哼,我就说嘛,我皇帝表哥的武功天下第一,普天之下怎么可能有谁能跟他打成平手,而且,他可从来不屑跟别人动武。”安灵儿说这话的时候鼻孔都要朝天了,神气牛掰的不行。
貌似天下第一这名号随地都是啊,也不知道谁在撺掇我救心上人时说我天下第一的。
我偷偷抹了把冷汗,尬笑一声,“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所以,你还是得好好解释一下你那什么睿王。”对于这个问题,安灵儿很是坚持不懈。
我顿觉有一群乌鸦在我头顶飞过,丧气的不行,整个人也有些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以前不是很熟,加上我不苟言笑,所以对她还不是很了解,可这次回来,见我放开了心扉,她也就随性起来,没想到一随性,还真是让人为难啊。人家护短真的是没有错,而我也不能真踩着她的身体出门,好歹朋友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