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他这么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的,我完全抵挡不住啊!
当他吻上来的时候,我的防线就彻底崩塌了,任由他施为,也放纵自己越陷越深。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在想,就这样一辈子吧,缠绵到生命的尽头吧!
不多时,我软在他怀里,把玩着他顺滑如丝的墨发,谁也没说话。原来跟爱的人在一起,只静静地呆着也是种幸福!
突然仰起头,我道:“好久没听你吹箫了。”
他问:“想听?”
“想听。”
于是,他取出玉箫,挪到临窗的锦凳上,我靠坐在他身畔,听着他吹奏陌生的曲调。
虽然听过司徒悠然许多曲子,可到底被现代的歌曲荼毒太深,听这箫曲只觉好听,很古朴,很沉静,很安心,却是完全听不懂。
“想学吗?”他突然停住,偏头问我,又道,“我教你。”
我摆手,红着脸躲闪,“我学不会。”
他道:“只要有心,哪有什么学不会的。”
可事实就是,我真的学不会。不仅搞不清楚他所说的宫商角徵羽,更是连羽声都吹不出来,羞得我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似乎明白这是在强我所难,又怕伤了我的自尊心,斟酌着对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或许你在音律方面确实不如文采上有天赋。”
他这样说,我倒更想证明自己,于是起身,扒着窗子朝外大喊,“阿七,把我的杯子拿来!”
老七“嗖”的一下出现在窗前,问:“哪个杯子?”
“就是我在徐陵搜罗来的那些,全部拿来。”完了我又叮嘱一声,“那两根玉箸也一并拿来。”
老七应声而去,北堂胤以为我受了刺激,放下玉箫来抱我,“还未到吃饭时间,吃饭也不用杯子,若你饿了,可以让……”
我扬眉,对他神秘一笑,打断他的话,“等会让你知道知道我懂不懂音律。”
不多一会,老七就搬了一堆茶杯过来,金的、银的、玉的、琉璃的、牛角的……什么材质都有,可谓五花八门,但每一个杯子的样式和花纹雕刻都是上上之品,这也是我为什么把它们当宝贝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我喜欢收集杯子。
我从中挑出七个琉璃盏摆在茶几上,分别倒了不同的水位,拿玉箸每个敲了试音质,摆弄了好一会儿才算完。
好久没有弄这东西了,又是特意给某人显摆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老七也不怕嫌亮,杵着就不动了,我也不好赶她,窗口还趴着几颗瞧热闹的脑袋,更让我紧张不少。
清了清嗓子,我摆好姿势,试着敲了一轮,心下方定。便对北堂胤道:“你瞧好吧。”
于是极为潇洒地敲了一曲我以前练的最熟练的《刀剑如梦》,在这古色古香的年代,在这帮身手不凡的古人面前,竟难得的奏出了豪气的江湖味。
窗口交头接耳一番赞叹,个个听得热血沸腾。某人虽还端着架子,神色间也有赞赏之意。
老七看着很激动,对我道:“真好听!十九你再奏一遍吧!”
我有些飘飘然,刚想再来一曲,北堂胤就夺了我手中的玉箸,虎目冷然扫过众人,大伙儿立刻捂紧领口,打着寒颤,缩了脖子识趣地闪人。老七颓然出了门,顺便帮我们带上门。
“你这样子是不是太霸道了些?”待人一走,我才稍有不满地说道。
他不以为然地研究着那些杯盏,不紧不慢地说:“早知道蠢丫头有这好本事,方才我就不该留她们。”
我啼笑皆非,“她们都是姑娘,你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姑娘也不行!”他略提了声线,向着我嘟嘴,又拖着低浓的鼻音与我耳鬓厮磨,“蠢丫头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最好的都只能给我瞧见。”
天呐,他他他……是在撒娇吗?
我被他这个样子轰炸的体无完肤,脑子空了好一会儿,眼皮跳的厉害。
他贴着我的后背坐下,把玉箸塞回我手里,大手带着我的手在杯盏上研究式地敲着。整个脑袋的重心压在我的颈窝,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后,“敲钟击缶倒是常见,不想这杯盏还能奏出乐曲来,曲子嘛,有些怪异,也不难听。”敲出个“哆”音,续道,“悠然说你有些侠气,今日这一曲,倒真是侠气十足。”
耳后有些痒,我偏头稍微挣脱他的桎梏,随口道:“他应该还说了我有些痞气吧。”
“唔,不用他说我也是知道的。”把我的头往后偏了偏,这回咬的是鼻尖,“就是这痞气招野男人,该改一改。”
我摸着鼻子,争辩道:“我哪有?”
“当着我的面就敢撩拨何轩和摄政王,唔,还有悠然,凡是有点姿色的,你都没放过,”又在我唇上咬一口,眸子危险地眯起,“看来是我太娇宠你了!”
我又捂住嘴,哀怨地瞪他,“你不会是属狗的吧?”
天地良心,我虽爱美色,可真没有对那几个人有过什么不轨之心,尤其是摄政王,他可是安灵儿的人,朋友夫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也一直很坚守原则。司徒悠然喜欢肥肥,也是一个道理。就何轩,我也只是无聊时逗逗他,况且跟某人在一起后我都没招惹他了。
说起何轩,我不由问道:“对了,你这次怎么没有带小轩轩出来?”回想他刚才的话,惊道,“不会是……”
“不至于,留他在长平自有安排。”惩罚性地咬了下我的耳垂,“在蠢丫头心里,我就那么点气量?”
这次干脆不捂了,嘟囔着,“那可不见得。”若论其他事,他的肚量挺大,可关乎我,好像真的挺小。
想到上次他去东阳国,是何轩假扮他在宫中掩人耳目。我不由有些担忧地道:“你出来时日也不短了,他即便能把你扮得八分像,也难保不被人瞧出破绽来,你不怕到时候场面难受?”
北堂胤勾唇,“谁说他是假扮我?”
“那是……”
他神色飞扬,似那种英雄百战,完胜而归的傲然,言辞却很和缓,“今时不同往日,朝廷局势稳定,已出不了什么乱子。”食指划了下我的鼻子,“我这回是正大光明地来接你回家。”
鼻子陡然一酸,“回家”两个字重重地敲击着我的心灵深处,那是连我自己都不敢轻易去触碰的地方。
他扳过我的身子,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个家,林府终是冷清了些,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我流着泪,笑着投进他温暖结实的怀抱。我想我肯定历过百世情劫,今生才能遇到这么个知我疼我爱我的人!
后来的几日,天更寒了,一直下着雨夹雪,我躲在屋子里与他合奏曲子,他吹箫,我击杯盏,竟也有琴瑟和鸣的暖人之感,日子过得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