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来信的时候,永乐手中的盘子滑落到了地上,有些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两步路,一手撑在石桌上,一手捂着胸口,眼皮跟着跳了两下,一滴泪匆忙划过,面色刹那间就白了。
怎么会?不会的。永华为人友善,万事小心,她向来有主见,又懂得顾全大局。
永乐摇了摇头,这肯定不是真的!闭上了双眼,泪水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垂头痛哭起来。
一旁的永元眼里闪着泪光,拳头握得很紧,溢出眼里的憎恨,还有不愿相信。
坐在石凳上的永言,痛心疾首。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父母皆艰辛,尤以母为笃。娇女名永华,孝善温贤德。此次失爱女,肝肠如日煎。捶胸问苍天,生死谁奈何?
心似已断之弦,身如不系之舟。心灰意冷后悔莫及又晚晚休已。奈何,奈何,终是无可奈何。
永宁丢了魂了,走得跌跌撞撞。她一进来,永元就发了疯似的抓着她的胳膊,怒视着她,“你自己犯的错为何不自己承担?你害了二姐!你害了我们一家!”
让她歇斯底里的咆哮吧,让她发泄吧,毕竟,是自己的过错。
“你每每犯了错误,都得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别人吗?”
永元推了一下她,十分气愤的回了房。永乐和永言一个字也没有说,让她更加愧疚了……
夕阳斜在天边,黄昏来得漫不经心,余晖意犹未尽。
从小到大,受尽宠爱,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贪玩成性,自以为是。
对于这个小妹,永元是打心底的厌恶。
第一次出门,这么美的风景,却觉得格外的哀伤。这枯黄的树叶飘落到泥土上,最终也会化为乌有。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细细瞧着,从它落下的那刻起,注定被抛弃,无人问津。
忽的一股风吹来,她感觉到了异常,眼神犀利,来者不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狐小六啊!”
听到狼妖的声音后,眼里顿时来了火。害了她二姐,竟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掌心的那团气焰越来越大,一个转身对他打去。
狼妖早有准备,这点法术现在已经奈何不了他了。瞬间消失不见,引得永元大惊,又仔细看着周围,等着他现身。
下一秒,狼妖从她背后袭来,一掌劈过来,将她打得吐了血。怎么会?怎么察不着狼妖的轨迹?怎么他的法力大大增强?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狼妖仰天大笑,“想不到你们狐族也有今天!”狼妖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今日先放过你,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随即消失不见。
永元再次吐了一口血,刚才强行运着,差点气急攻心。没想到的是,狼妖的法力远在她之上,难怪二姐会惨遭毒手。捂着胸口,拖着身子,踱步而行。
迎面而来一位男子,手里拿着纸扇,该是一位书生。
“姑娘受伤了。”
从他面前走过,忽的一句话跑了出来,停下了脚步。
“应该去请个脉才好,以免落下病根。”
一个陌生人,都会关心她,想来也是可笑。自从永宁出生,没人考虑过她的感受。一个白面书生,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艰难地回过身来,“不要多管闲事。”
见她脸色惨白,说话还这么盛气凌人,该是多执着才会如此?
她刚回头准备走,便晕了过去,刚才被狼妖偷袭,耗费了太多的灵力,此刻已开始虚脱,听不到有人一声又一声的“姑娘”。
再次醒来时,躺到了一张木床上,帐子有些破旧,居住简陋。下了床,推开门,一位大娘在编制竹笼。
“姑娘,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刚才晕倒在路边,是那位公子背来的。他说你醒来后肯定会指责他,所以就先回去了,还说让你在我这先修养几日,等病好些了再走。”
背回来的?岂有此理!
她看着那大娘,说得不亦乐乎,她那颗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