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得巧妙,并没不罚,只不过是迟些再罚。她这表侄子倒挺会话,张二夫人听着顺耳,不觉冒犯。心想有几分道理,真把陈仪病吓重了,丈夫回来不好交代。不如像赵中星所言,留着以后慢慢再算。既有今这一节,还怕找不到春俏错处?
想通这一节,张二夫人舒缓不少。
见赵中星变着花样替春俏情,张二夫人心头微动!打打杀杀不好,两情相悦再好不过!张二夫人噗呲一声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故意:
“唉哟,难怪你中意仪姐儿,这话还真不是而已。瞧瞧,不就是打了仪姐儿一个丫头,便把你急成这样。好了好了,二婶听你得还不行麽,且记着等仪姐儿病好再做计较!”
对着按住春俏地下人挥了挥手,淡淡了句:
“行了,都下去吧。”
看了眼蜷成一团地春俏,张二夫人鄙夷一笑。转脸又坐回陈仪床边,轻轻一笑道:
“你这孩子真真有福气,中雄这孩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如此会心疼人儿中星怕吓着你,二伯母倒不好什么了。春俏这丫头先给你留着。等你好了再要不我方才,仪姐儿就是有福气。哪像你蓉姐姐,懵懵懂懂那就是个傻孩子!”
陈仪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
今儿这位二伯母死活盯上自己,不达目的不罢休是吧?这是借由春俏压着自己,若多废话,即刻便要处理春俏。
陈岚蓉是孩子,自己就不是孩子,这是要逼着自己承认,早和赵中星私相授受了?
好一位二伯母,好一招声东击西!
陈仪不动色色,生生吞下了这口气。她知道阻止不了张二夫人,这话千万答不得。此时此刻,多错多,做多错多。不比要好!
陈仪低眉顺眼,一言不发。
张二夫人见她低着头不话,心中得意。
这就怕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张二夫人完全不在意陈仪不话。趁机把赵中星夸了又夸,和常夫人你来我来。什么郎才女貌,生一对。就差没当场把陈仪和赵中星定下来了。
不管她们怎么,什么,陈仪只管装死。既然她喜欢自自话,就叫她个够!
张二夫裙不能真将陈仪当场定给赵中星。张二夫人知道,哪怕有一位关心陈仪长辈在,她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就是欺负她没有长辈在场。
了半,陈仪没有一点儿反应。
张二夫人得痛快,将上回受得气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气消之后,再瞧陈仪。见她心不在焉,全不在乎得样儿,不会是没听懂吧?
起来陈仪不过九岁,往日没有父母照应,成躲在出云阁。跟她男女之事,怕是给聋子听了!
一想到这。张二夫人顿觉无趣。好歹出了气,站起身,:
“好了,今儿二伯母就先回去了。你好生休养,过两日二伯母再来看你。”转头对着魂不守舍,直勾勾看着陈仪的赵中星,笑着推了推他,:“别瞧了,眼珠子都快瞧出来了。你和仪姐儿的事儿,包在二婶身上了。走吧!”
“多谢二婶,多谢二婶!”赵中星眉开眼笑,连声作辑道。
几人和陈仪告辞,都是面带笑容。
只有周三夫人临走时,带着愧疚,干巴巴了一句:
“仪姐儿好歹,好歹先照顾自己哎!”完像是不忍再看陈仪,抱着陈岚蕊匆匆离去。
陈仪抬起头,看了一眼背影略显仓皇地周三夫人。心想,这位三伯母倒有几分良善,可惜嫁了三伯父那种男人。
春俏缓过疼劲儿,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见张二夫人终于走了,抬起头面色惨淡。张二夫人得那些话,她听得明明白白。姐对表少爷往日态度,一丝一毫男女之情都没樱可姐为了自己,硬是一言不发。
在她心里,陈仪聪明绝顶,比那九霄之外仙更叫人仰望!都怪自己,若不是为了自己这条贱命,姐怎会忍气吞声?
春俏对着陈仪,头磕得咚咚作响,眼圈通红,声音带着沙哑哽咽,:
“姐,都怪奴婢一时鲁莽,都是奴婢连累了姐!”
“起来,哭什么哭?”陈仪皱眉,:“过来给我瞧瞧。”
春俏用袖子抹去眼泪,却没起身,依旧跪在地上。脸上露出决绝之意,狠狠道:
“姐,二夫人不怀好意,表少爷不是良人!刚才姐没发话,不知姐如何打算。怕扰了姐,奴婢才不敢开口!奴婢不怕死,奴婢一条贱命,不能因为奴婢受制于二夫人。奴婢这就去找二夫人,现在就打死奴婢了事!”
陈仪面无表情,故意问她:
“哦?二伯母不怀好意显而易见表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过了春闱。怎么不是良人了?”
“呸!”春俏咬牙切齿,啐了一口:“表少爷若真知书达理,真心喜欢姑娘,就该差媒人上门提亲。而非二夫人一怂恿,便当姐面这些混账话!读书读得好就是良人麽?奴婢觉得表少爷和姚公子都一样,就是瞧着姐长得好看。认为大爷夫人不在,随意欺负人!”
得好!得一针见血!这道理连春俏都懂,姚景润,赵中星难道不懂麽?陈仪心中冷笑。都拿她当无知少女,卖弄风流呢!
陈仪定定看着春俏,冷笑一声,问:
“你既明白这个道理,还要哭着喊着去送死。你以为你死了,二伯母,姨母,表哥就能放过我了?早跟你过,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别你家姐还没嫁人,就算逼不得已真嫁给赵中星。难道跟你一样,转脸就要死要活?”
“奴婢……”春俏咬着嘴唇,眼泪汪汪。:“都怪奴婢,当时就该忍一忍……”
忍?陈仪不以为然。
张二夫人承诺赵中星,若自己是张二夫人,定要趁热打铁,迅雷不及掩耳,将此事作实!
张二夫缺着自己面,敢这般百无禁忌。她们是吃定了自己孤立无援,她敢对自己用这招指东打西,就别怪自己还她一招釜底抽薪!
“不,无论你怎么忍,结果都一样!”陈仪摇了摇头。:“眼下不是哭得时候……韩先生这两日都在丁云柏处。你赶紧起来,去寻韩先生,将今日之事详细给他听……还有,告诉韩先生,回不回来不要紧。赶紧寻一趟二伯,最好……”
陈仪顿了顿,阴森冰冷地:
“闹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