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气极,拿他无法可想。外面嘈杂之声愈发靠近,此刻不是同他斗嘴时机。陈仪忍住气,软下语气,挤出一丝微笑,软软叫了一声:
“宣哥哥,下面该怎么办?”
这一声叫得他很是惬意,并不理会陈仪那副想咬蓉表情。姚景润轻轻一笑,双眼明亮如星辰。他不再逗弄她,转脸对影风:
“把她藏起来。”他得并非陈仪,而是春俏。
影风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从鞘中拔出,刀锋上冒着寒光,一见便知这匕首锋利无比。果然,影风对着床榻四下打量,手起刀落,对准床榻下方围栏,轻轻一牵便如切豆腐一般,将围栏整整齐齐切断!
他动作流利快速,将一整块围栏切断之后,指着床底对春俏道:
“进去。”
春俏看了眼陈仪,陈仪微微点点头。春俏走到床边,直接趴下,双肘匍匐挪进床下。等她藏好,影风再将围栏对准切口。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伸手对准切口处轻轻一捏,围栏竟然从新稳稳接好。
这就是传中内力麽?陈仪看得万分敬仰,改有机会,定要让飞白同影风比试比试,看看二人究竟谁人更厉害!
这边春俏藏好,陈仪却犯了难。她该怎么办?
陈仪正忙着四处打量,自己该藏在何处。姚景润已然伸手,冰冷手掌伸出,拉住陈仪手。陈仪愕然,使劲挣脱未果。
姚景润含笑望着她,走到月牙桌边灯挂椅旁,一手牵着陈仪,一手撩开长袍坐下。没等陈仪反应过来,将陈仪轻轻一拉,陈仪脚下不稳,跌坐在他怀郑长袖一甩,直接对着陈仪头脸罩住。陈仪整个人儿如同婴儿一般,被姚景润侧抱在怀郑
陈仪哪肯以这暧昧姿势,仰在姚景润怀中?知道挣扎无用,陈仪瞪着他,板着脸问道:
“这又是何意?”
“床下地方狭,若藏两人,一则拥挤,二则容易被人察觉。你好好坐着,莫乱动!”姚景润抱婴儿般抱着陈仪,轻声在她耳边解释。完伸手将陈仪头按了按,陈仪脸便对着姚景润胸膛。
听着他沉稳心跳声,陈仪对他法嗤之以鼻,压根不信他所之言。
屋内地方宽敞,除了床下,不还有多宝阁麽。哪儿不好藏非要藏他怀里?
可惜这会他不动如山,只静静望着她。
陈仪听见脚步声,厅中之人已经鱼贯而入。时间来不及了,便只好忍气吞声,乖乖任由他摆布!
陈仪缩在他怀里,整个人被他衣袖遮得严严实实。并未看见姚景润低首望她,如同抱着绝世珍宝一般。眼神之中温柔地几乎滴出水来。随着众人喧闹着鱼贯而入,姚景润抬起头。眼中恢复一贯地冷漠疏离,淡淡地望向众人。
马夫人哪里能想到一进门便瞧见这副场景。
一向温润如玉,看似不食人间烟火地姚景润,居然衣袍凌乱歪坐在灯挂椅上。而他那身白色衣袍之下,很明显抱着一人。
众人如被定身,齐齐呆住,一时鸦雀无声!
谢琳琅更是反应剧烈!她知道姚景润在这里,进门之前便带着得体仪态。第一眼看见姚景润,对着姚景润莞尔一笑。
然而再一看,姚景润竟怀中抱着别得女子。还是在这种隐蔽之处,以这种暧昧姿态。顿时一颗心跌入万丈深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火气渐渐喷涌,恨不得即刻冲过去,将那个不要脸地贱人拖出来,一刀捅死她!
马夫人惊吓之余,顿时看向自己女儿,见女儿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瞪大双眼。马夫人不动声色悄悄拉着她,飞快地在她耳边悄声道:
“琳琅,人多嘴杂,断断不可轻举妄动!”完这句,接着上前一步。对着姚景润施了福礼,带着笑容口称:“六殿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姚景润行礼。
姚景润并不起身,只微微颔首,眉头轻轻一蹙,道:
“马夫人……不知马夫人带这许多人来,意欲何为?”
见姚景润面色不渝,马夫人连忙笑着解释道:
“方才听清风您身体不适,在此休息。本不欲前来打扰,然而我家祖宗担心您在此,若有个不好之处,岂不是谢府失礼。故而才来瞧上一瞧。都是老祖宗年老爱操心,六殿下可切莫责怪。”
着话,马夫人回头探找唐老夫人身影。唐老夫人任务完成,早就无声无息躲在一旁。见马夫人在六皇子面前,还要将自己推出来做挡箭牌,只觉得她实在太过得寸进尺。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怨怼之心。
但此刻无法,唐老夫人将怀恨之心埋在心中,依然如方才一般,颤颤巍巍走上前,念叨着:
“可不是,六殿下年纪,有些毛病啊可不能马虎大意。我老婆子最怕看见晚辈不爱惜自个儿身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六殿下这会可好些了?若没好,要不要叫位太医来给您瞧瞧真不能大意,不能大意”
她这边喋喋不休着,姚景润礼貌有加,轻轻一笑道:
“有劳老夫人关心惦记。”
此时清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带着恼怒和不忿,对着马夫人众人躬身一礼,语带嘲讽道:
“众位夫人既已瞧过,我们爷安然无恙好得很。还请诸位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清风诸多阻拦,硬是不许旁人进来。原来六皇子在此处私会,这事自然不好叫旁人知道。众夫人心中懊恼不已,都怪唐老夫人多事,没事非要进来瞧什么瞧,被这么多人撞破。只怕六皇子心中定然要记恨,还是快快出去才是。
如此一想,众人便萌生退意。七嘴八舌道:
“是是,既六皇子无恙,咱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还是早些出去,这会只怕护卫已经过来,咱们还是先出去再罢。”
“正是如此”
众人言语纷纷,谢琳琅却丝毫未听得进去。
满眼所见,只有姚景润以及他怀中之人。她倒非对这女子有多羡慕,她心中明白,若是清白人家女子,断然不会偷偷在此私会。无非是哪一处烟花风尘女子,一时入了姚景润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