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纵然是在书里是个坏女人，可是她对我的好也不假，我实在不忍心在这时候丢下她不管。

每天早辰是她精神最好的时间，我都会到她的房间陪她吃早饭，算是尽一点孝心吧。

“月儿，你就不用每天都过来看我，我怕你一不小心就惹上了病。“

“娘您说什么呢，女儿陪着您是应该的。而且下人们做事那有女儿做的贴心呢，我陪您吃饭，您吃起饭来都比平常甜吧。“

“你说话才甜呢。“

刘氏听到后被逗笑了。

“您再不好起来，我都快吃苦了。“

“怎么说呢，府里有哪个敢冲着你，告诉娘。“

“就是您呀，作为女儿，我看见娘受苦难道我心里不苦吗。“

“你说着呢，傻丫头。如果你爹也这样待我就好了。“

刘氏说着时，神情也忧郁起来，看来想是因为心事的原故病情才一直迟迟未有好转。

“娘，其实女儿一直有话想要对您说的，只是怕您会生气，所以忍着。“

“傻丫头有什么事要忍着，我可是你娘，有什么好怕的。“

刘氏虽然对外是个强横无比的人，但是对着自己的儿女却是一等一的慈母，全都让着宠着惯着。

不过也因为这样，才养成蒋游和蒋幽月成了那样子的性格，印证了慈母多败儿的话。

其实对儿女好是应该的，只是过分的溺只会害了孩子。

“那我还是别说了，免得你气着呢。你现在生病，我可不想让你又病上几分。“

“既然你这么有孝心，那我就病好了再听。“

哎啊，这刘氏生病了也这么精明，多逗一下也不行。

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对蒋敬华的事就这么放不开呢。

我立刻挽着刘氏的手臂，头儿靠在她的肩上，作状撒一下娇。

那一挽一靠都让我觉得刘氏真的体虚了，身体瘦得有点过分。

“我还是说给您听，免得您心里挂着，更难好。“

“说罢，说罢。“

她就是个慈母，手轻轻抚在我的发丝上。

这令我忘记了当初我看小说时是如何咒骂她的，亦暂时让我忘掉了她的强横霸道。

“娘，就是有关于您和爹的关系。其实我一直看在眼里，我觉得您们不适合。“

刘氏和李氏不一样，李氏是因为当年种种的恩情爱情交叉在一起，难分难解，那份情已经根深柢固；而刘氏主要是一份傲骨，不想承认自己爱错，更有份赌气在。

再者，刘氏的爱太有侵略性了，我不希望她对李氏有害，在两者之间我不想做选择。

我知道她是一个固执的人，不是我一两句就可以改变的，只是想她可以宽心点而已。

刘氏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坦白，倒是有点难为情，毕竟古代跟女儿论及自己的感情是有点尴尬。

她的脸色时而胭红，时而苍白，一方面是因为害羞，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擢中了她的痛处。

“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都已经成亲多年了，难道还要和离吗。“

“和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合则分，以娘的姿色才情哪怕会找不到男人。再说了，不要男人，有女儿陪着也是不错的选择。“

“说得跟真一样，我又没说要离。“

“娘，我也不是要你和离，只是我不想再看见你受苦了。我还记得您看《帝女花》时的神态，不要再费神在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眼光放远后，您会发现世界不一样。就好像您对李氏一样，我知道你一直针对着李氏就是因为她的一个名份。其实细心想，无论是当年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那个不是无辜的。当年的决定让两个女人都活在痛苦中多年，何不早点解脱。“

“月儿，你变得不一样了。“

“月儿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懂闯祸的丫头了。我也希望娘可以一起成长。“

“你说的我都明白。“

刘氏的合上眼帘，不知是太过用神，还是因为打击太大而感到悲伤。

我伸手揽着刘氏，这是我第一次真心真意抱住她，在怀中的她发出轻微的抖动，我再抱她紧一点。

她在我耳边传来嘤嘤声，却因为一身傲气所以忍着，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看见她哭，因此我不发一声地离开。

她的人生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