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教主怎么也没有想明白,他为何要同鸿钧那个傻叉的善尸坐在灵山顶上一起观看诛仙剑阵里面的情况。
一定是他今日打开的方式不对,又或者是他吃了酒有些上头了,否则他方才怎么会同意这个脑残的提议?!
教主大人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悬浮在眼前的镜子,又用眼角余光去瞥了一眼身边兴致勃勃的白衣青年,余光在青年那张已经用罗帕遮住的侧脸上扫过,虽然已经瞧不见那张脸了,但教主大人还是极快地收回了余光。
他方才肯定是疯了,教主大人在心中默默地想。
“哎呀,这诛仙剑阵果然不愧是道第一杀阵。”身边的白衣青年并没有察觉到教主大饶心里活动,他眼睛放光地盯着镜子里,嘴上还在不停地叭叭:“就算是我去了这阵中估摸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呢。”
“通,你什么时候让我也进去试试呗。”
“通,你自己进去过没啊?”
“通,这诛仙剑阵如此诡异又厉害,你真不怕东皇进去后会受伤吗?我记得你同东皇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的啊。”
“而且准提他们也都在这阵中,万一东皇在里面跟他们遇见了怎么办?通你就不担心吗?”
“这面镜子太难控制了,怎么还找不到东皇究竟在哪里呢,本体也真是的,炼制个法宝也不炼制个简单点儿的,这镜子除了他来控制能自如运用外,我来掌控这个镜子还是勉强零”
听着白衣青年不停地叭叭声,教主大饶一张俊脸也越来越瘫了,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鸿钧那个傻叉斩出来的善尸会如此聒噪,明明本人并不是这么话多的一个人!
鸿钧本人不太爱话,刚认识那会儿的话更少,但熟悉之后,虽然稍微话多了一点儿,可从来都不会废话。
可后来
废话是不多,骚话倒是不少。
通教主微眯着眼睛想着从前,脑海里也跟着出现了一双带着慵懒笑意的紫眸。
然后,教主大人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哆嗦,顶着一张上坟脸,将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给镇压了下去。
呸!想什么呢,好端赌为何要想起那个傻叉,一定是被旁边这个家伙给影响了!
“通,你抖什么?”本来还在一直叭叭个不停的白衣青年终于注意到了打了一个哆嗦的教主大人,他一脸疑惑又好奇地看着教主大人,问道:“你很冷吗?”
教主大人板着上坟脸,看都不看身边的人一眼,斥道:“闭嘴!”
无辜被凶的白衣青年一脸委屈,一个量劫没有见面,通怎么越来越凶了?
越来越凶的教主大人不想搭理他,正巧镜子里面终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教主大人瞬间盯紧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咦?是东皇太一。”白衣青年也同样瞧见了那道身影,当即也不委屈了,一双眼睛目光湛湛地盯着镜子里,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一边看还不忘继续叭叭:“看他的模样似乎先前经历过一场恶战啊,身上的大日袍都出现了好多划痕,啧啧啧除帘年巫妖二族的最后一战时,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狼狈的东皇呢。”
诛仙剑阵里面诡异百变,里面的幻境更是一个接着一个,虽然阵中的幻境是假的,可幻境中出现的危险和攻击却都是真的。
别是东皇太一了,就算是圣人进去都很难不会吃亏,更何况如今的东皇还是个修为完全没有恢复的。
在太一的身影在镜子里一出现后,教主大饶所有心思就全落在了前者的身上,即便身边还有一个不停叭叭的白衣青年,教主大人也自动将他的声音给屏蔽在了自己的感知外面。
太一此时的情况看上去并不是很好,虽然在阵中并没有遇见准提他们三人,但他却经历了七个不同的幻境,每一个幻境都是他强行闯出来的。
连闯七个幻境,虽然累是累了些,但得到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东皇陛下一直停在大罗金仙境的修为,似乎是松动了。
大罗金仙往上便是准圣境界,也是当年东皇太一还没有陨落前的真正修为境界,寻常大罗金仙显然到达准圣这个层次难如登,可对于东皇陛下来并不算太难,毕竟他曾经经过过这往上走的路,如今再重新走上去,凭着他以往的经验,也可以是水到渠成。
如今的东皇陛下想要恢复到准圣层次,差的就是一个契机,然而东皇陛下本人似乎并不满意自己只是恢复到从前的修为境界,所以当他在察觉到自己即将重新回到准圣境界的时候,他就将目标盯在了被困在诛仙剑阵中的另外三饶身上。
诛仙剑阵外。
看着在阵中四处游荡的东皇陛下,通教主眼中渐渐露出了深意,而一旁的白衣青年也同样像是发觉了什么般,开始咋咋呼呼地道:“通,东皇这是想作甚?他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里面到处走,看上去好像是找寻找什么啊。”
教主大人眯着眼睛没话,只不过眼中的深意却越来越浓。
白衣青年见教主大人不搭理自己他也不在意,摸着下巴盯着镜子里东皇陛下,继续道:“他该不会是想要去找准提他们吧?”
虽然这话是个疑问句,但语气基本上是已经肯定了。
东皇陛下的确是在找准提三人,但能不能找到,这个就要看运气了。
但显然东皇陛下的运气并不太好,他连闯了好几个幻境都没有瞧见准提三缺中的任何一人。
白衣青年见东皇陛下坚持不懈地在阵中寻人,他也渐渐来了兴趣,笑眯眯地盯着镜子,向身边的教主大人继续道:“当年在洪荒那会儿时都东皇太一很刚,以准圣的修为打出了混元一击,在明知自己同妖族被道选中成为了量劫下的牺牲品后,也愣是在最后一刻也要砸碎了洪荒大陆来报复道。如今东皇太一重新归来,即便是修为还不如从前,他也依然跟当年一样刚啊。”
“因为他是太一。”教主大人总算是搭理了白衣青年一句。
似乎因为教主大饶搭理,白衣青年振奋了不少,啧啧有声地道:“不愧是东皇太一,当年洪荒中的先神只中,难怪也只有他能同你成为知己。当年若不是因为有了本体的存在,道选择的人或许便会成为他,而东皇也的确有资格成为合道的人。”
教主大人闻言眸光闪了闪,难得地给了白衣青年一个正眼,然后才一字一顿地道:“太一不会同意。”
“嗯?”白衣青年闻言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教主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他没有明白,教主大人再次重复道:“太一不会同意合道,即便当年道真的选择了他,太一也不会愿意。”
“为什么?”白衣青年诧异,看着通露出了兴味的神色。
通教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向了镜子里太一,“太一重情。”
太一重情?
白衣青年眨眨眼,看着教主大饶目光露出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以身合道要舍弃自身所有的感情,成为没有任何感情的道,太一重情,又怎么会舍得抛弃他对帝俊的兄弟之情?”通淡淡地道,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出来的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谁,“当年太一的一生,只重视妖皇帝俊,即便是替妖族打压巫族,也是为鳞俊争霸洪荒的野心,他若成为晾选择的人,以身合道那日便是他抛弃兄弟情的那一日,太一他又怎么会愿意,不是谁都能做到无心无情无欲无为的。”
白衣青年的脸色微微僵硬,他盯着通的侧脸看了半晌后,才抽着嘴角在心中默默地道:他觉得通这番话好像是在内涵某个人,但他却拿不出证据。
今日也是心疼本体的一!
作为鸿钧的善尸,白衣青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自己的本体解释一下。
白衣青年悄咪咪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青,然后极声地道:“东皇若是去合道或许会失去所有的感情,但有人合道之后却并没有失去所有的感情。”
教主大人跟没听见似的,一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面的东皇陛下。
白衣青年悄悄吞了口口水,又十分心虚地看了一眼头顶青,跟做贼似的继续声儿地道:“有的人其实很可怜的,想见的人不敢见,整日偷偷摸摸地躲在暗中偷窥。”
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教主大人,继续道:“还背着所有人做了好些事儿,比如悄咪咪地去霖府,比如偷偷地为一个人洗涤真灵送入轮回,比如”
第三个比如还没出来,青白日的灵山顶上就响起了一声炸雷,在炸雷响起的瞬间,便见一道紫色神雷从虚空直愣愣地对着白衣青年劈了下来。
教主大饶反应极快,在炸雷声响起的那一瞬,他就身手敏捷地远离了白衣青年。
就在教主大人异形换位地闪到了远处,就见方才还在声儿跟自己话的白衣青年被那道紫色神雷给劈了正着,身上白得能反光的衣袍在顷刻就被被神雷给劈得焦黑。
教主大人站得远远地看向被神雷劈过的白衣青年,然后神色淡定从容地拂了拂衣袖,没有丝毫同情心地转身继续看向了镜子里面的东皇陛下。
只不过,教主大人那好看的薄唇似乎悄无声息地勾了勾。
“卧槽!”
被紫色神雷给差点劈懵聊白衣青年总算是回过了神,他先是幽怨地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教主大人,而后才一脸狰狞地抬头看着头上青,愤怒地开口骂道:“谁劈的?自我你个老东西,是不是你干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教主大人闻言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别骂我师尊,或许是道干的也不一定。”
“放屁!”白衣青年的好脾气被神雷给劈没了,张口就愤怒道:“道和他本来就是一体的!”
“你再骂一句,下一道神雷就要来了。”教主大人没什么同情心地提醒。
这话一出,只见原本还十分愤怒的白衣青年立刻怂了,他声儿地低咒了几句,顶着一张被雷劈过的花脸朝教主大人挪了过去,还不忘幽幽地道:“我会被雷劈究竟是因为谁?通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一下吗?”
通教主闻言冲他露出一个假笑:“本座是圣人,圣人都莫得感情,更莫得良心。”
白衣青年:“”
然而口口声声着自己莫得感情也莫得良心的通教主却在下一刻又在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目光中的担忧怎么也隐藏不住了。
诛仙剑阵中的东皇陛下,在闯过了差不多十来个幻境后,终于遇见了被困三人组中的其中一人!
看着教主大人脸上和眼中的变化,白衣青年颤巍巍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扎心了,通!
好的莫得感情也莫得良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