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靠近大熙朝,国虽小,民风彪悍,地理位置易守难攻。
虽是如此,陆瑾宁不认为南蛮会侵犯大熙朝。
“南蛮和大熙朝一直都相安无事”
南蛮侵犯大熙朝绝非明智之举,不说双方实力悬殊,即便得逞了,南蛮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要是南蛮民不聊生,比如百姓食不果腹,南蛮和大熙朝还能保持相安无事吗?”
“据我所知,南蛮虽不如大熙朝富庶,那里百姓生活不饥不寒,食不果腹从何说起”
“确实这样!”断舍离认同陆瑾宁。
“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南蛮风调雨顺的前提上”
“风调雨顺?”
陆瑾宁心头乱麻像被什么挑开。
定州货铺的老掌柜身份他已经查出来了,是南蛮的前国师,服毒青年和后面抓的活口都是他的追随者,他们是被现任国师迫害驱逐,不得已才背井离乡藏身大熙朝。
在南蛮,国师比国王还要受百姓爱戴,所有国之大事要事,国王都会让国师问卜。他们被认为可以和天地鬼神沟通,在百姓心中神圣不可侵犯。
几个被抓住的追随者审问中透露,老掌柜作为南蛮的前国师,多年来虽不在其位依旧谋其政。他始终关注着南蛮的风吹草动,在等待时机重回南蛮。
陆瑾宁还了解到,每年老掌柜都会替南蛮占卜。这些年他的卜算,不管是天年还是人事方面都很准确。往年的南蛮确实都风调雨顺的。
“那今年呢?”陆瑾宁不禁问出口。他们都没提到今年南蛮的年运。
“今年干旱,而且有疫!”
“什么?”
“干旱?”
“有疫?”
陆瑾宁不可置信。
“是”
断舍离知道自己的话骇人听闻,在古代,旱灾,百姓将颗粒无收,饿殍遍地;瘟疫,百姓哀鸿遍野,十室九空。更何况同时旱灾和瘟疫,更是生灵涂炭。
陆瑾宁仔细看着断舍离,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胡说八道的破绽,而她自始至终一脸认真,神情肃穆。
“陆公子,听说过丁蛙占吗?”
“是占卜吗?”陆瑾宁第一次听说。
“丁蛙占是将青蛙去年的旧尸骨取出,观其颜色,蛙骨黄,则预示这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收;蛙骨白则会出现干旱,五谷歉收;而骨黑则庄稼、人畜有病有灾……”断舍离娓娓道来,陆瑾宁听的全神贯注。
“陆公子可知今年南蛮的蛙骨显示什么颜色?”
“有白色!还有黑色!”断舍离直接道。
“你如何得知?”
陆瑾宁疑惑,断舍离一直在定州,之前他也查过她,她从未离开过大熙朝,而且接触的人就她祖母大娘等四人,形迹如此简单封闭的她又怎么知道南蛮的年运卜算结果?
其实在货铺后院里,老掌柜和青年在查看蛙骨,断舍离就看出是丁蛙占。在现在,她的姨姥姥也会这个,用蛙骨问年运,虽说现在社会提倡科学不迷信,可是姨姥姥每次占卜的都挺准,这让断舍离觉得很神奇。姨姥姥告诉她这种占卜法从古至今一直都有,除了丁蛙占还有鸡卜等各种卜算方式,这些一般只少数人知道,姨姥姥之所以会这些还是她太奶奶告诉她的。
“货铺后院的蛙骨,有白色有黑色,当时其他人也看到了”
陆溪曾和陆瑾宁提过,在货铺后院,断舍离的行为反常。死活要买人家老掌柜那个什么幸运草,还问了那个青年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当断舍离一眼就认出手帕里包裹的东西是蛙骨时,他还觉得奇怪,她怎么认出的?一般小姑娘看到动物骨头唯恐避之不及,她倒爱热闹一直往前凑……
虽然断舍离的话让陆瑾宁不可思议,不过单凭青蛙骨就说南蛮会干旱,陆瑾宁觉得太过草率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先不说这个丁蛙占玄乎其玄,你又如何确定他们就是在为南蛮卜算?也可能是其他地方”陆瑾宁道。
“是也有这种可能”
不过当她们闯入货铺后院时,听了一耳朵老掌柜和青年的对话。“他们当时说的是南蛮”
在断舍离看到蛙骨的颜色后,她注意到老掌柜悲天悯人,莫掌柜说过,南蛮很久没有下雨,再联想到青年说的圣湖神树,断舍离能肯定他们就是在为南蛮卜算。
“而且能让南蛮人尊为圣湖神树的地方不大可能在大熙朝”
“即便如此,单凭蛙骨颜色,就认定南蛮有疫有灾,可站不住脚”
断舍离也知道仅以丁蛙占为依据太片面,没有说服力。